丁小铃这扫兴的话一出口,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这死丫头片子,可真是嘴臭得紧,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人痛处戳!
路缘缘虽然因绿娘似乎也对刘奉“有意思”这件事感到十分不自在,但还是看不下丁小铃这么辱她,忍不住一拍桌子,瞪圆了眼,“你说谁?”
绿娘感激地看了路缘缘一眼,可她绿娘是什么人?别看她今天穿着打扮是“小白兔”,别忘了她实在性格可是“爆辣椒”,还能让丁小铃得了便宜?
眉毛一飞,眼尾一挑,就要给她刺上两句,只是话还没出口,就听有人笑说道,“原来绿娘是头牌,我说这菜怎么做得如此美味,依我看不比那御膳房的师傅差什么,可不就是头牌厨娘!清清,揽到才人,你有口福了!”
刘奉一边咽下一口菜,一边竖起大拇指。
刘执笑着接道,“这么说来,我得给绿娘加工钱了。你可小点儿声,当心被酒楼挖了去!绿娘如此手艺,在我这给大家做几顿饭实属屈才了!”
兄妹俩一唱一和,非常自然地就把这个尴尬化解开了。
小桃暗想,主子和世子不愧是读书多的人!不像她,第一反应就是想替绿娘给丁小铃一杵子——这样虽然解了一时之气,但也等于承认了丁小铃的说法继而“恼羞成怒”,反而正中她的下怀了。
企图为绿娘出头的路缘缘则垂了头噤了声,盯着桌子上的一大堆美味佳肴,有些出神。
绿娘看了刘奉一眼,噗嗤一笑道,“大哥过奖了,说得太夸张,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又正色对刘执道,“刘掌柜对我有再生之恩,她不给我工钱我都愿意给她干,别人给我再多钱我也都是不走的。”
丁小铃一听绿娘可真不见外,这连大哥都叫上了,她本身就不是什么良家,刘奉又出言替她解围,显然俩人之间有那么点儿猫腻!眼珠一转,目光贼溜溜地在二人身上逡巡,希望能看出点儿什么。
然而刘奉和绿娘面色都十分坦然,大家谈笑风生地边吃边聊了起来,根本没人再理会这个插曲,更是将她晾在了一边。
丁小铃咬唇——她最讨厌被人无视。她这么年轻漂亮,人又机灵,难道众人的焦点不应该是她么?
凭什么都围着刘执、路缘缘转,她们不就是比自己出身好一些么?呵,不对,说起出身,她们不过一介商妇有几个臭钱罢了,还未必比得上自己,可叹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且不说这个,怎么对绿娘、梁师傅、林怡热情的人也那么多?她们不过是下人而已,啥也不是,讨好她们又有什么用处?都不如讨好小桃来得实在,好歹小桃是掌柜的贴身丫头,还能帮着递点话呢!
不过她只是替她们想的,要她讨好小桃的话她可不会去做,在她眼里,小桃不过一个伺候商人的低等丫鬟!
而自己可是……丁小铃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时运不济,生不逢时,不得不在这里低三下四地给人打工,这么使唤她,她们怎么敢的!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大抵说得就是丁小铃这种人,若以这种心态去生活,怕不是还没来得及怎样,先自己将自己气死了。
没人理她,她只得自己找了个地儿挤着坐了,一边吃饭一边暗中打量所有人,眼珠子骨碌碌的,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刘奉主动跟李三搭话,“李三掌柜近来生意可好?”
李三正啃猪蹄儿呢,闻言连忙放下,毕恭毕敬地答道,“好得很。都是托刘……刘掌柜的福!”
刘奉点点头,笑道,“那就好,哪里是托谁的福,福分全是自己招来的。清清跟我说过很多次,李三掌柜为人本分实在肯干,货又好,茶铺早晚要做出一番名堂的,到时候可不能给茶楼涨价哟!”
见他这么认可自己,表情认真不像玩笑,李三心里顿时很舒畅——别管怎么样,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况且刘家兄妹无论对谁说话,向来都是真诚发自本心,若真不好也不会硬夸,这是真的觉得自己好才会这样说。
李三既感激又激动,非要敬刘奉一杯酒。
刘奉欣然接受,又回了一杯,说是大家住得近要多来往,互相帮助云云。
李三一听这话又想起来,净是刘执帮助他了,还热心帮小豆子规划未来,说什么又要敬刘执一杯。
路缘缘撇撇嘴,阴阳怪气道,“哦,我来的时间短,没帮上李三掌柜什么呗?我就不喝了。”
“哪里!”
李三忙又倒上一杯,“路小姐不分昼夜帮我折画了那么多包装,我面子多大,上哪里花多少钱能买来这等墨宝!”
“切。”路缘缘原本心情不佳,想借此喝杯闷酒解愁罢了,听李三这么一夸,心情稍微好了些,觉得自己也蛮好的,比谁比不过呀?再说,做什么要比?竟是突然想开了,一杯酒下肚时也没有那么郁闷了。
当初找张老板拓印时又多亏了宁都,平时小桃没少照顾小豆子,绿娘替他们补了不少衣服……敬了一圈下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