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经了这接二连三的“风波”,李三的茶铺生意非但没有受到打击,反而愈加的好起来了。
每日来茶铺光顾的客人不说络绎不绝吧,也是隔会儿就有几个,比起以往铺子前门可罗雀的景象可是好了太多太多了。
李三受了鼓舞似的,更是将整个儿心思都放在了茶叶生意上,不仅认真理货,早早开门儿守着铺子,还主动与客人热情攀谈,介绍自家产品特色,再不像以前那般吊儿郎当到处乱逛,似乎性情大变,开始有了“正事儿”。
他这一变,连带着之前有些看不上他的街坊邻居都跟着改观了,“……说起来也是个身世可怜的。”
“可不是么,心地到底还是善良的,你看他亲爹亲娘都不在了,自己都强活,还是收养了小豆子……”
“唉,谁说不是,这回只要好好干,攒点钱,将来娶个媳妇儿,日子也有奔头了。”
这些话时不时钻进李三的耳朵,李三表面上面色如常,似乎没有听见,转过身就偷偷弯嘴角儿。
——他心里知道,他高兴,可能不是因为大家夸他有正事儿,也并不是因为生活有了奔头,当然了,肯定有这些因素在内,但不完全,还有啥呢,他嘴上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美滋滋的。
刘执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隔街喊他,“李三!”
李三连忙回头,不等刘执再说话,人已经颠颠儿往对面跑了,“啥事儿啊?”
刘执笑道,“怎么没看见小豆子呢,你一个人忙活?”
“这不是快考试了么,我让他专心复习功课去了,第一次考试,可别给我丢人了!”
刘执笑着摇头,“你这担心多余了,我跟商学院的老师们都沟通过了,咱家小豆子肯定没问题的。”
李三听她说“咱家”,心里熨帖得紧,“我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挺会读书,你可真是他的伯乐了!”
刘执并不否认这一点,只笑道,“我大哥来了,晚上早点关门,带上小豆子,来茶楼聚聚。”
刘奉来了?
李三口中应着“好”,心里嘀咕着——这刘执拿来做幌子的大哥,可有日子没来了罢?
也是,刘执现在已经在临安稳稳站住了脚跟,也不需要她大哥总过来做什么了。其实李三认为,就算没有刘奉这个幌子,刘执肯定也没问题,她绝对应付得来,多半是她大哥不放心,自己非要跟来的。
只是这次见刘奉,跟以前情况又不同了。
李三没琢磨有什么不同,只是打定主意晚上要收拾得规规整整的再见刘执她大哥。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路缘缘。但是没李三这个条件,显然来不及了,因刘奉今儿一大早儿就来了茶楼,也没事先告诉众人,连刘执都不知道。
等大家下楼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刘奉正不客气地吃着包子,一见她们,笑道,“连夜来的,太饿了,没等你们,先垫垫肚子,勿怪勿怪!”
路缘缘正眯缝个眼儿张个大嘴打哈欠呢,一见刘奉吓得赶紧捂嘴,倒噎得差点儿憋过气去,忙转过身企图用后背挽回一下形象。
谁知刘奉看她样子逗趣,温润一笑,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润,“……许久不见,缘缘又圆了。”
路缘缘:“……”
刘执拉路缘缘转身,一边笑道,“大哥来了,竟然第一个和外人打招呼,跟没看见我一样!真令人伤心哪!”
刘奉知道妹妹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营造“暧昧”氛围,偏偏不接招,“主要是你太瘦了,没有缘缘显眼,你还是多吃点饭罢,不然回头娘又要怪到我头上,说我没有照看好你。”
说到这个,刘执立马想到和娘有关联的崔家,忙问道,“大哥,事情……怎样了?”
“这个么……”刘奉一边吃包子一边跟刘执说话,按理应该很没形象,偏偏他有与生俱来的气质加身,这种人估计就是一边拉屎一边吃包子都不会难看罢?
我天,疯了罢,这是想啥呢?路缘缘觉得自己好像精神错乱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简直太粗俗了!
好在大家注意力都在刘奉和刘执身上,没人注意到她在这胡思乱想的尴尬。
“小事一桩,就是折腾了点儿,平城太远了。”
刘执很想知道崔簇到底和她娘是什么亲戚关系,但此时并不适合询问细节,便喊众人过来分碗筷吃饭了。
有以前就见过刘奉的,都打了招呼,不认识的,又简单介绍了下,不过这回直接说是大哥了。
方才说话的时候刘执也没遮掩。
绿娘是第一次见刘奉,眼睛先是亮了一下,随后又暗淡了,恢复了平时爱说爱笑的神态,张罗起饭菜。
丁小铃则是两眼放光,毫不遮掩,跟看到肉的饿狼似的,不仅好奇地上下打量个没完,还直截了当提问上了,“你是刘掌柜的亲大哥?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刘奉倒也不介意,笑着答道,“三十了。”
丁小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