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吃牢饭还真不好说。”
刘执笑吟吟地抬眼看她,“我听说,诬告也是要入狱的。”
那妇人闻言面色骤变,方才她也确实看到包装不大一样,底气明显不足了,但不知怎的,总觉得对面这死丫头看着神情淡淡的,其实不好惹,再说关她什么事儿啊?这人打哪儿冒出来的?
不知对方底细,又看她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妇人不敢贸然跟她起冲突,只得揪着看似“好欺负”的李三道,“呵呵,就算东西真不是你家的,我也是受害者,你高低得给我个说法儿!”
这话说得就很讨人嫌了,明显是无理取闹,要真是有人故意陷害李三砸他家的招牌,李三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怎么还得给她说法儿啊?可笑至极!
“让让,让让!魏大人来了!”
“是魏知县和蒋师爷!快让开点儿!”
“哎哟别推我,这不是让了嘛!”
众人尊敬魏知县,你推我搡地慌忙给他让出一条路来,魏知县抖着胡子,在蒋师爷的搀扶下走到“案发”中心来,接到报案说是桃溪街出了大事,正在对打中,他正好在衙内,怕闹出人命,便急匆匆赶来制止了。
当街行凶,那还了得?
眼下到了地方,血腥对打的场面倒是没看到,一眼见到刘执和李三站在中间,还有一个抱着肩膀一脸“我有理”的妇人,魏知县心里直叫苦——我的妈耶,怎么又是您二位哪?还能不能消消停停地让老朽我退休啦?
刘执笑眯眯地看着魏知县,“魏大人不愧是临安县百姓赞誉的父母官,百姓有事,立马就亲自赶来了,年纪这么大了,走这么远路,真令人感动。”
“哎呀可不是么!魏大人是真的难得一见的清廉好官,实心实意地给大家排忧解难的!”
“以后魏大人告老还乡了我们可怎么办呀?”
“你不说我都忘了,魏大人这年纪,可不是眼瞅着要退下去了,唉!”
“咱们能不能跟上头请愿给魏大人延期啊?”
“你就知道考虑自己!人家魏大人辛劳了一辈子,你能不能让人安享一个晚年啊?敢情儿一辈子净为你服务了!”
“什么话,我这不也是舍不得么……再来一个,谁能抵得上他……”
“咳。”
高帽堆了一脑袋,再戴得把魏知县压死,蒋师爷忙咳嗽了一声,“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大人听说这里发生了大案,哪位是当事人?能不能说一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我是当事人!”
那妇人一听官家问话,忙凑上前去,“我被商家欺负了!”
她比比划划,嘴里喋喋不休,别人根本插不上话,待她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完,李三才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说明。
魏大人摸摸胡子,指着那妇人,“哦,我明白了。你,来退货。”
“对对对。”
又指指李三,“你,说这不是你家的货。”
“大人,是这样的。”
“所以究竟这礼盒是从哪里买的,还得问问那买它的人。”
那妇人一听就想制止——开玩笑,别人送她相公的东西,她偷偷拿出来退钱,让那送礼的人和她相公知道了,可是两头丢人。
要真是在李三家买的,送礼的人知道了,她给她相公丢人;要不是李三家买的,她相公知道了,送礼的人丢人,送假货,两家也没办法再来往了。
她此时无比后悔碰上了“硬茬儿”,本来就是退点银子的事,搞出这么大阵仗来,但事已至此,只得尽量圆说,“买的人就说是李家茶铺的,一家独有,十分特色。这样吧,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只要李家茶铺给退了,退一半我也认吃亏了。”
这话里虽然有退让的成分,但听着令人很不舒服,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有说那妇人难缠,花钱免口舌算了,有说没错的话得据理力争的。
刘执笑道,“别呀!您别吃亏,我们诚信做买卖的商家都是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会让顾客吃亏的,咱得验证验证,要真是李家的,李掌柜十番赔偿外加赔礼道歉都行,要不是李家的……对不起,您这诋毁名誉,诬告的罪名怕是跑不了。”
小豆子跟着叫道,“是这样的刘掌柜,我们李家茶铺向来诚信,店虽小,不能任人欺负,相信大人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裁决!”
那妇人被逼得没法儿,不接刘执的话,只看魏大人,“大人,您说呢?根本没有多大的事儿,不至于劳您过来,都不值当立案,也不知是谁如此多管闲事小题大做……”
“名誉可不是小事。”
刘执声音洪亮,底气十足道,“有人造谣,倘若不说清楚了,以后谁还敢来李家茶铺买东西?都误以为掌柜的做的是一锤子买卖呢!”
“那对,这姑娘说得对,要是我听说了这事儿,我也不愿意来他家光顾,就怕起纠纷。”
“是这个道理,咦,这不是天下茶楼的刘掌柜么?她家做买卖可是真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