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管是吵也好,是哄也好,都需要一个足够私人的空间。
李文儒熄了火,和阎放一起下了车,走到一个路灯下,吧嗒吧嗒地抽起了烟。
“文儒叔,你说这人啊,是不是都得有点病。”借着路灯淡黄的光亮,阎放觉得此刻李文儒的脸是毛茸茸的。
“不能说全部吧,至少我见过,多少都有点。”李文儒说着,猛嘬了一口手里的烟,其用力之大,让他的腮帮子都瘪了下去。
“文儒叔,你这么个抽法,三…”
“三口之内准肺癌,是吧?”李文儒吐出一口浓烟,接过话茬。
阎放一笑,点了点头。
这年头,谁还不听听相声了。
“其实吧,很多事情,也不能说是病。”李文儒过足了烟瘾,话也多了起来,“它就是一种憋在身体里的情绪。”
“你不想起来还好,你只要一想起来,它就会嗡嗡作响,不断地侵蚀你的理智。”
李文儒说着,又接上了一口。
“就像我和我哥一样,自从出了事之后,我们的人生就走向了两条不同的路,他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对他的生活也不怎么清楚。”
“即便现在住在同一座城市里,我们心里也都清楚,我们再也走不回原来的路了。”
“他不会成为我,而我,也没法成为他。”
李文儒说着,淡淡地叹了口气。
阎放听着这些话,忍不住也猛嘬了一口手里的烟。
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里,有着来来往往各色各样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什么,忍着什么,然而,到了真正憋不住,忍不下去的那一天。
那画面一定是残忍的、扭曲的,甚至是常人无法接受的。
这是什么,这就是现代社会里藏在每个人身上的“病”。
两人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眼前的车子,似乎微微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