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
华柔说到这里,露出恍然之色。
昔日在太子东宫中,王翦便是御帅司的从五品左郎将。
现在嬴政登基,他调往中军也不过升了半品,尚且够不上四品中郎将的规格。
而她什么也没有做,就从四品议政大夫,升到了三品督察御史。
如此圣眷,显然和她背后的这位叔祖有关。
要知道王家虽然是将门世家,实力与白家相当,可门中并无地仙一级的老祖坐镇。
自家叔祖,却被当世认定为地仙一级的存在。
自己的官路之顺,远超王家王翦。
除了王翦是军人,没有战功不好晋升之外,背后的深意也让人浮想联翩。
“懂什么了?”
张恒没有说华柔该如何做,而是继续问道。
华柔闻弦歌而知雅意,沉声道:“借势!”
听到此话。
张恒非常满意:“去吧,不要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说你以势压人的人,肯定没有你这样的势力。”
华柔也笑了。
“天、法、财、侣、地。”
“天时已在我手,多谢叔祖教诲。”
华柔高高兴兴的走了。
等她走后,张恒欣慰的笑了笑,低语道:“秦王,我这位后辈如何?”
“孺子可教。”
伴随着话语声。
嬴政从屏风后走出,来到了张恒面前:“先生,那李斯真有丞相之才?”
张恒先点头,后摇头:“有,但是不是现在,还要历练几分。”
说完。
张恒向嬴政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就先让李斯在华柔身边效力十年,积累下经验,再打磨下性格吧。”
嬴政拱手道:“李斯的事是不急,可有一事,我却如鲠在喉啊。”
张恒看着他也不说话。
嬴政没有办法,只能继续道:“我母后今天来找我,说希望搬往雍城居住,我听说了一些事情,心情烦闷,无人可以诉说,只能来见先生了。”
张恒默然。
古今帝王者,少亲情。
所谓孤家寡人,是自称也是自嘲,当了皇帝,便没有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了。
至于赵姬那边。
张恒要是猜的不错,赵姬这是跟嫪毐勾搭上了吧。
历史上赵姬搬往雍城,便是因为与嫪毐有染,外加华阳太后的排挤。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哪怕是嬴政面对,难免也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嬴政与母亲赵姬的感情很复杂。
昔年在邯郸为质,嬴政是在赵姬的保护下长大的,对母亲很有感情。
而华阳太后那边,又是先王钦点的后宫之主。
手上不但掌握着黑冰台,还有一位地仙供奉为其撑腰。
不管是从大义,名分,还是实力来说,眼下都不是与华阳太后决裂的好时机。
困龙于野啊。
张恒能想象到此时的嬴政,平静的外表下有多愤怒。
昔日对他百般呵护的母后,现在不要他了,要和情人跑去雍城。
偏偏他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甚至不忍心去杀了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没出现前,母后很久没有笑过了。
屈辱,憋屈。
还有些委屈。
有心无力,有力难出。
张恒也是难言。
“先生可有计策教我?”
嬴政期盼的问道。
张恒只是摇头。
这种事他人怎么开口,开口说什么。
杀了嫪毐,囚禁赵姬?
疏不离亲。
这不是外人该参与的事。
唉!
嬴政叹息一声:“仁忍!!”
说完。
双拳紧握,沉声道:“我要隐忍五年,忍一切不能忍之事,五年内按兵不动,积蓄实力。”
张恒低语道:“为了大秦?”
嬴政回答道:“也为我历代先王。”
话落。
嬴政大步而去。
张恒没有挽留。
因为他知道秦王政已经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现在向外走出的。
是那个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的秦始皇。
“始皇帝!”
目送着嬴政的背影,张恒低语道:“我为大秦而喜,为你而悲,就让我看看,仙道世界下的你能走多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