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池诺心事重重地回了长宁宫。
太后还在为皇上的铺张而气愤,池诺大老远就能听到她那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皇上越发荒唐了...”
帘秋站在她身后,为她捏着肩膀,缓缓道:“娘娘何必操这么多心?”
那是他贺家的江山,与您有何关系?
太后抬起眼皮,不赞同地看了帘秋一眼:“哀家是在为沈家,为诺诺打算。”
太后虽深居后宫,可对天下局势也算是了解。
宦臣专政,皇权式微,各地藩王虎视眈眈,这个王朝已经腐烂到根子里,就差那一个主动起事的了。
若真到了那一天,手握重兵的沈家该如何呢?
察觉到太后心情不佳,池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还是硬着头皮道:“母后,我刚才见了淑妃。”
“想说什么?”
池诺道:“淑妃真的不会怨恨您吗?”
太后撑着头斜了她一眼,淡淡道:“哀家和皇上商量,晋她为贵妃,作为补偿。”
原来是晋位分。
池诺若有所思,莞尔:“母后想的很周到。”
...
桌上只留了一个灯,伴着微微的光,池诺意识已经昏沉。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身边传来,还伴着灵鸢花的香味。
不用想,肯定是晏清。
池诺脑海里的瞌睡瞬间飞了,无奈的看着床畔模糊的人影。
她想说,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
想着也说了出来。
晏清微微一怔道:“不睡。”
池诺真的是很无语了。
晏清是朝堂上令人闻风散胆的九千岁,是这本书中最狠辣的反派,可你说他半夜潜入一个女孩的闺房到底想干啥?
池诺想到了他给自己喂的毒药,莫不是这具身体有什么秘密,或者他想慢慢折磨死自己?
被自己的脑补给骇住了,池诺惊恐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个小脸。
晏清默默看着眼前的少女,长发披散着,大概是突然惊醒,杏眼湿漉漉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间都是凝重,还满脸警惕地看着自己。
可真是有趣!
在见到池诺的那几天,晏清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的他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孩,疯魔。
梦中到处都是紫色的灵鸢花,而他无论怎样都看不清那女孩的脸,可能体会到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就好像从身体里剜出了心脏,从此之后没有喜怒哀乐,只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那个落日余晖的傍晚,鬼使神差的一眼,晏清恍然间看清了梦中女孩的脸。
那是昭嘉长公主。
不对,应该是现在的昭嘉长公主,他确定,这位现在的昭嘉长公主已经换了芯子。
晏清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那种事?可能大概是话本中的前世今生?
池诺眼看着晏清一动不动诡异地盯着她,心中更慌了。
“你有事坐那儿说吧!别站着了...”跟鬼似的,怪瘆人!
晏清笑了,露出阴森森的一口白牙。
“殿下为何对六皇子如此特别?”
池诺微微一愣,毫不客气道:“他是我侄子。”
晏清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面容古怪,锐利的视线猛地看向池诺:“那殿下为何之前对他熟视无睹?”
是啊,为何突然间就对六皇子关照了?
之前原主也常常进宫,难道就没有发现六皇子受欺负?
池诺手心里都是虚汗,眼神也不敢与晏清对视。
咋办?他不会是要揭穿我了?
晏清再次质问:“殿下?”
池诺心一横,硬生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怎么办?
池诺你个没出息的直接和他杠上,反正你是公主他又不能怎么样你?
池诺暗自唾弃自己的不争气
但还是心虚的紧。
她还在紧张地想着对策,就听见两声轻笑。
音色动人,酥酥麻麻的。
池诺一抬眸,就见晏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过来,对上他带着揶揄的深眸。
“...”
池诺脸都白了。
眼看晏清要走,池诺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上的毒,急忙问道:“我的解药呢?”
晏清头也没回,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下个月初四去晏府找我。”
三月十六。
池诺按着往年的习惯,要去隆安寺为太后去庙里添灯,简单来说就是给供着的长明灯添油钱。
一大早就被太后叫了起来,等打理好一切已经日上三竿了,池诺带着一队人浩浩汤汤地出宫了。
隆安寺作为皇家御用寺庙,平日里总是人声鼎沸,香火旺的很,知道昭嘉长公主要来,寺里已经提前清了场,只有少几个世家夫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