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本质都已看透:
“若无话可说,某家便送你们上路……”
卡察!
这一刹,陆沉只觉天地皆暗,似有毁灭神雷自虚无中来,欲要将他的神魂尽数噼碎。
定光老佛都察觉到了恐怖的危机……
“他,他是,帝劫!”
“我有办法,带你脱离玄功境!”
呼!
可怖的气机瞬息间消散于无形。
当陆沉满头冷汗的抬起头时,正见得那位大乾至尊似笑非笑的眼神。
“山海陆升?某若没记错,应该是,山海陆沉?”
乾皇斜躺在龙椅之上,眸光中似有万般流光交织:
“你虽不是第一个来投诚的外来者,却是胆子最大的……”
“……”
心海中,定光老佛只觉意志如狂风中的烛火,似乎随时都会被吹灭。
陆沉却觉心头大石落地。
数千年来,他几乎没有过如此冒险过,但惊惧之后,却又觉酣畅淋漓。
这是一尊如今十劫都寥寥的执道之主!
他,赌对了!
纵然是乾皇帝劫这般无上雄主,仍无法看穿生死,而玄功境内之灵,想要降临现世,必然要依仗于境外之人!
什么万法大会,什么反天,统统都是假的!
真正的意图,就在于此!
“你的法子何在,说来听听……”
“呼!”
陆沉躬身,比之之前更为恭敬:
“陆某之法,与混沌钟有关,一旦出得我口,必被此钟感知,
陛下果真要此刻听吗?”
“嗯……”
乾皇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沉,似笑非笑:
“你可以试试不说……”
……
“呼!”
前后停留不过半个多时辰,陆沉却觉漫长的好似千百年。
待得出得大乾皇城,他方才真正平复下心情。
他回望皇城,隐隐间,可以看到那一双无比幽深的眸光。
“山海,陆沉……”
皇城之中,空荡荡的大殿之内,乾皇独坐于龙椅之上,身形似有些寂寥。
“陛下?”
许久之后,有声音自殿外传来:
“万法大会,可还要举办吗?”
“办。”
乾皇回应,却是看向了桌桉之上摆放的一口铜镜。
此刻,铜镜泛起幽幽光芒,内里,似有群山之影一闪而过。
最后,一雄浑而低沉的声音,随之传来:
“鸾鱼儿死了,一出玄功境,就神魂皆灭,气机皆无……”
乾皇神情漠然:“积雷山中,还有几多灵慧不灭者?”
“已无。”
铜镜那头,魁梧如山岳般的存在,沉默了一刹:
“一次轮回,你我联手可唤醒两人灵慧,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这已经是九万七千六百四十三次轮回了……”
乾皇似在感叹,又似在冷笑:
“万劫不复也不过如此了吧?”
玄功境,乃是天地拓印下来的一段古史,其长短不一,而每次开启至结束,为一轮回。
超出轮回,记起一切的,则为灵慧不灭。
而他的记忆中,类似轮回,已经超过了十万次……
“……或许,是妖魔犯禁。”
“所以,你唤醒了大赤天里的那头牛,和火云童子?”
乾皇打断了铜镜那头的话:
“某家只想摆脱藩篱,重塑新生,其他事,与我无关!”
“被抹去的只是你,而不是本座!”
铜镜那头,声音越发的低沉了:
“而且,或许你我一次次的失败,也无执念未消有关……”
“执念……”
乾皇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帝劫,而本座,亦非平天。你我,本就是执念不灭……”
铜镜那头,如山岳般雄伟的巨汉抚摸着头顶双角:
“你说,会不会真个是因为你我执念太深,与这玄功境密不可分,故而,无法脱离?”
乾皇眉头渐渐紧锁,沉默了片刻,方才道:
“九万七千六百四十三次轮回,你我何曾胜过一次……”
“不胜,则永世沉沦!”
铜镜似被无形异力所撕裂,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炸响:
“这一次,本座必胜!”
“必胜……那是圣人,你以为你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