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阿大一个激灵,慌忙后退,就见得一个人影从雪地里坐了起来,积雪哗哗掉了一地,露出满身的血污与伤痕。
“嘶!”
方阿大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苦寒之天,这人身受重伤居然在外面躺了一夜还没死?
“有酒肉吗?”
那人问。
“没,没有”
方阿大连忙摇头,他一年多了,可连一块肉都没吃到过了。
“饭菜呢?”
那人又问。
“我”谷勛
方阿大呐呐不语,这都没有到饭点,他哪里有什么饭,至于菜,哪家的下人有菜吃的?
“姥姥的”
那人骂了一句,仰面朝天,又倒进了雪窝之中:
“想我姜五也算一代大侠,没被燕贼杀死,居然要饿死!窝囊,窝囊啊”
蹬蹬蹬
话音未落,方阿大匆匆跑进了柴房,又快步回来,怯怯的将半个黑窝头递了上去:
“我,我只有这个”
望着那满是冻疮的手掌中冷硬的黑窝头,姜五苦笑连连:
“贱卖了,贱卖了”
艰难伸手接过那窝头,姜五长长一叹:
“我怀里有一本书,你拿去”
“不,不用了。”
方阿大连连摆手,却见那怪人又自翻身而起。
“追来了吗?好,好得很!”
姜五从怀里扯出一本书,也不管那方阿大是否愿意,一把塞给他,并将其踢进了柴房。
“你”
方阿大几乎被踢的背过气去,缓了好一会,正要起身,就听得外面又传来一道冷笑。
“中了我毒沙掌的人,从来没有能活过一天的,你能撑到现在,也算不起了!”
透过柴堆,方阿大看到,外墙上,一黑衣老者负手而立,神情冷酷。
“哈哈哈!”
姜五大笑:
“你当姜某三十三年修持而来的内气是白修的吗?区区毒沙掌,我起码撑两天两夜!”
“呵”
黑衣人冷笑一声,腾空出手,五指如鹰爪下抓,直将姜五抓在了掌中:
“不过换血七次的修持,也敢来刺杀我家燕王,真真是不自量力!”
“燕王?我呸!那燕东君狗一样的东西,也配称王?依着老子,他连个山大王也都算不上!”
姜五哈哈大笑,被接连甩了两个巴掌也不曾断。
“好个硬骨头!”
黑衣人发大力捏断了姜五的手脚,冷眼扫过四周,在柴房停留了一瞬:
“滚出来!”
方阿大吓的面色惨白,却又不敢不听,只得战战兢兢的出了房门。
“老狗,有什么事,冲着我一人来!”
听得这话,姜五终于忍不住了,他万没料到,这老家伙换血大成的人物,居然连个下人也不放过。
“你敢刺杀燕王,背后必有人指使,这小子只怕也是同党”
黑衣老者冷笑一声,另一手抓起方阿大,足下一点,已在姜五的痛骂声中飞出了外墙。
一场大雪,兖州城中,越发萧瑟,天色刚亮,更无人影。
这老者轻功极好,提着两个人也丝毫不影响,很快,就来到了城中最为最大的宅子里。
经通报,提着两人就进入其间。
“那老家伙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以马龙图如今的武功,居然也未杀了他?”
临近后院,黑衣老者面色一紧,顿时不敢前进,安静的等候在屋外。
就听另一道声音一顿后,道:
“到底一道藩王,有些手段不足为奇。不过马龙图也从容退走,等他再度出手,西北道,就可破了。”
“嗯”
威严的声音吩咐:
“召集诸将,准备动身,下了西北城,允他们劫掠三日,以做犒赏!”
“畜生!”
黑衣老者面色大变,却来不及阻止姜五的破口大骂:
“燕东君,枉我西北道百姓还曾以为你是义军,伱竟敢做如此猪狗不如的事”
“猪狗不如?”
后院里,燕东君无谓的笑了笑,召人进来。
“王爷!”
黑衣老者胆战心惊的下跪请罪,恨不得立即杀了姜五。
“姜五?这些年里,敢于刺杀本王的不在少数,可武功如你这般低的,倒是少见”
燕东君似乎心情不错,被人怒骂也无恼,反而语气很平静:
“一将功成万骨枯,本王欲成大事,却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许骂名?”
“你这般畜生不如的东西,也配成事?!”
姜五咬牙切齿。
西北道的乱象已久,燕东君起事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