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桦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到远处有一缕很难察觉的青烟。
他又沿着弹坑继续运动,终于发现鬼子的一个重机枪组。
那些家伙是刚刚转移过来的,几名成员正忙着摆弄一挺“野鸡脖子”(92式重机枪)。
“哗。”
张桦重新压满了子弹。
四百米。
目标静止不动。
“噗。”
鬼子弹药手已经把弹板插好,机枪却没有射出子弹。
他恼怒的看了一眼,发现一缕缕血流正在射手身上流淌。
“当。”
就在鬼子弹药手发愣的时候,钢盔像是被大锤狠狠敲了一下,他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哒哒哒。”
虽然正副射手都被干掉,但鬼子的92式重机枪由一个十人分队操纵,很快又有人补充上来。
“宾勾。”
张桦又射出一发子弹。
刚就位的鬼子射手才打出一个长点射,又四脚朝天的倒下了。
其余的人不敢再冒险,只得将机枪拖到隐蔽物后面。
张桦暗叫一声可惜。
对付这样的目标,最有效的武器是迫击炮,其次是掷弹筒。
但是37师的支援火力要么损失殆尽,要么弹药所剩不多,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桦子,打掉那些歪把子。”张驴儿的吼声远远地飘过来。
张桦扫了一眼,只见一个分队(班)的鬼子已经冲到五班的前沿,他们有两挺歪把子轻机枪支援,把5班压得抬不起头。
“宾勾。”
张桦抬手就是一枪。
左侧的那挺歪把子立刻哑火,右边的鬼子机枪兵一下子慌了,胡乱的朝着五班的阵地扫射。
“咔。”
可没想到,手里的歪把子竟然卡壳了。
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排除故障时,身体像是被什么撕开。
鬼子机枪手一口气没喘上来,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张驴儿看危险解除,大吼道:“手榴弹。”
“轰轰。”
冲上来的鬼子随即被炸得血肉模糊,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鬼子退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声的吼叫道:“鬼子撤退了。”
果然,潮水一样涌上来的鬼子,又像潮水般的退下去。
但人们的脸上并没有一点笑容,反而争先恐后的躲进残留的壕沟里。
“轰、轰。”
几分钟之后,鬼子的炮弹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又把人们再次掩埋。
但让人惊讶的是,这一轮炮击竟只持续了几分钟,鬼子也没有组织进攻。
一些胆子大的家伙纷纷溜出阵地,小心翼翼的爬到鬼子的尸体旁边。
他们细细的搜检着,甚至还把鬼子的嘴扒拉开。
“三颗。”
不时的有人发出欢呼声,随手掏出腰间钳子,拔出一个个金光闪闪的牙齿。
张驴儿趴在弹坑边上,摇头道:“都是些没有眼里劲的短命鬼,弄这些金牙有个屁用,你有命活到花的那一天?”
张桦只是一笑,他把手里的三八大盖拆开,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桦哥,这两个罐头给你。”
“桦哥,这支笔我看着不错,您收下吧!”
“桦哥……”
捡洋落的士兵陆续爬回阵地,身上挂满了战利品。
他们大多会走到张桦身边,把吃的、用的放在对方面前。
这叫规矩,要不是张桦枪法神准,他们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而且还有神棍传说,张桦是东岳大帝派来的勾魂使者,专门收东洋鬼子的狗命。
“好说,好说。都是弟兄们捧,我代桦子感谢大家了。”
每到这个时候,张驴儿都会闪亮登场。
他一边答谢各路英雄,一边吹嘘张桦有多厉害,再把好东西揣进兜里。
一句话,刀切豆腐面面光,大家都有面子。
等人走了之后,张驴儿兴奋的说道:“瞅瞅,这块手表叫精工舍,市面上至少20大洋。
那些短命鬼还有点眼力劲,知道拿好东西孝敬。”
张桦把那块手表揣进衣兜里,不管什么时候,计时工具都很重要。
可惜望远镜是要孝敬长官的,否则狙击的效率还能大大增加。
“弟兄们,我姓刘……”
这时,一名上尉哆哆嗦嗦的爬到前沿,吭哧半天后,磕磕巴巴的说道:“我姓刘,是弟兄们……七连的新连长。”
张桦看了张驴儿一眼,压低嗓门说道:“头,你这嘴是不是该开光了,说谁谁死?”
张驴儿拍了一下嘴,双掌合十朝四面叩拜道:“马连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那是命中注定,跟小的没有一点关系。
等不打仗了,小的给你做一场法事,恕罪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