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哥哥不动了。
第二天它就不见了。
然后是姐姐。
妹妹。
弟弟。
最后是妈妈。
下来,就应该轮到我了。
可是那天,门开了。
我看到了光亮照进了黑暗。
他出现了。
我的铲屎官。
他把我揣在衣服里带回了家。
透过衣领缝隙,我看着他的脸,他低头冲着我笑。
好暖和......
后来一切都很幸福。
我有吃的喝的,不会再挨饿,也不会再受冻。
我喜欢跟在他脚边,他走到哪里,我就坐在他脚边。
睡觉的时候我喜欢睡在他枕头,这样睁开眼看到他还在,我就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只是有的时候他喜欢把我关在屋外,我会在屋门口等他。
因为我知道,无论他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只要看到我,这些都不再是问题。
可很快的,我生病了。
我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我的病确实好了。
一年后又复发了。
又是一年后,再次复发。
我明白了,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哪怕吃药打针,迎接我的依旧只是慢性死亡。
我活不过五个下雪天。
那天,他下定决心要医生给我做手术。
只要手术成功,我以后就不会再生病了,而且也能多活过几个下雪天。
手术失败了。
那天早,我看着他红了的眼眶就明白了。
我马就要死了。
大概就像我的兄弟姐妹和妈妈一样。
他牵着我的爪子,一直轻抚着我的头。
他的手很凉。
但很暖。
我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水从胳膊进入了我的身体。
好困......
我一直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就像是三年前的那个雪天,我躲在他的怀里,透过缝隙看到的那张脸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最后一眼也是他。
真好......
可是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喵......
我要报答他。
............
看着幕布“未完待续”四个大字,方言静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良久,他站起身,出了屋门来到客厅。
那碗面还在茶几。
依旧冒着热气。
方言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起面条。
吹了吹,送进了嘴里。
酱油的味道。
很清爽。
不油腻。
就是热气熏得人眼睛有点儿酸。
面条吃完,汤水见底。
荷包蛋香嫩软华。
方言打了个饱嗝,感觉屋里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仿佛你怕鬼,但如果是亲近的长辈,反而觉得安心。
甚至还希望他们能回来。
方言此刻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吃完面有些口渴。
倒了杯水,他听到屋外的嘈杂人声逐渐盖过了夏日蝉鸣。
方言皱了皱眉。
现在都凌晨快两点了,外面怎么这么吵?有人打架?
放下水杯,他趿拉着夹脚拖鞋出了屋门。
没有屋门隔音,嘈杂声更大了。
踏着青石板路走过被风吹拂的老槐树,方言打开红漆铁院门,就看到外面围了不少城中村里的人。
出事的是马路对面那户人家。
现在院门外已经拉了警戒条,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不让人往里探头。
没办法,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旁边还有没挤进去的人在一边扒拉别人一边伸头高喊,“哪儿呢!我的!我的!”
方言翻了个白眼,刚好看到个认识的中年警察——就是之前办他爸妈失踪案的那个。
他挤过去打了个招呼,“李叔,啥情况啊这是?”
眼神绕过对方肩膀往里瞅,里面有不少警察,还有戴口罩手套的法医在四下忙碌。
客厅门开着,方言隐约间看到里面似乎到处都是血迹,还有......那吊着的跟腊肉似的是人?
“小方?”那警察倒没意外,毕竟这儿就是方言家对门。
他迟疑了一下,吩咐同事顶自己位置,然后拉着方言挤开人群进了他家院子。
回身关院门,他接过方言递来的烟。
“怎么这么冷?”点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