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话也听不到了。
“晖叔,快点,肚子都饿瘪了。”牛老三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见叫道。
“刘支书。”崔淳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刘明翰,他喝了一大口:“舒服,真他娘的舒服。”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崔淳,说话都变了味。这是刘明翰没有想到的,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确实舒服。
崔晖说得没有错,有钱能使人变得胆肥,同他一起进工地的都成了大工,他依旧是小工,慢慢的心里产生自卑,不出去打工,家里完全是揭不开锅,他无奈,只好去做了厨师。
院中小方桌上,放着他们三人喝过得啤酒,兴许是几千块,放在口袋不舒服,牛老三掏出一摞放到桌上,刘明翰看了眼厚度,大概有二千多块,崔淳不知道是难受,还是有意配合牛老三,也掏出这么多钱来。这下彻底让刘明翰震撼了。如果他能借到这些钱,先解决了村民的问题,他就不会那么难熬。只是他们会借吗?
看着桌上的钱,刘明翰笑着说:“你们都是爆发户了,现在大队正筹集资金,利息是信用社的二倍,你要没做用途,可以考虑一下。”
崔淳和牛老三相视一眼,这支书还真是见钱眼开啊。村里旧帐没有解决,又想着新帐了。崔淳笑着说:“信用社,有的是钱,我们这儿仨核桃俩枣的,刘支书自然是看不上。”
“对呀,借钱去信用社,哪儿有的是钱。凭我们刘支书的面子,借个三万两万的,肯定不在话下。”牛老三吹捧叫道。
信用社需要自己签字,还要说明用途,还不上还可能被公安抓走,他的仕途就彻底完了。怎么算都是从村民上手上借钱保险。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眼前这俩人是不会借的,他要找崔晖试试。
崔晖端着拌好的猪头肉出来,看到桌上的两摞钱。他开玩笑着说:“谢谢,两位老板打赏。”他抓起钱,就进了屋子。
“抓住机会。”刘明翰在内心叫道。崔晖从屋里出来:“别等我,吃肉,喝酒。”
几瓶啤酒下肚,刘明翰借着酒劲对崔晖说:“村里老百姓闹得厉害,能不能先借几千块,解解燃眉之急。”说完,他盯着崔晖,期待着他嘴巴说出那个“好”字。
崔晖虽然喝得多,但脑子还清醒,他笑着说:“好,没问题,明天我存到信用社,你再贷出来,这笔钱就到你手里了。”
“那多麻烦,你直接借给我,省的我们都跑一趟。”刘明翰一边倒酒,一边说。
“好像也对,等着。”崔晖爽快的答应,“老三扶我进屋。”说着,他就站起来了,牛老三绕到崔晖跟前,扶住崔晖,他小声问:“真借给他?”
崔晖挠了挠头,低声说:“还不是你们,瞎得瑟,害的老子为难。”
“……我那……不是扬眉吐气吗。”牛老三说。
“一会儿把栅栏给我关好,我去睡觉了。”骂完牛老三,崔晖装醉直接睡觉去了。
“没问题,我陪他再喝点,你去睡吧。”把崔晖扶进屋里,牛老三就出来了,他一屁股坐下:“来,刘支书,喝酒。”他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刘明翰,两人喝了一碗后。
刘明翰摸出一根烟,递给牛老三,又帮着点上,借着没烧完的火柴,又给自己点上,他使劲抽了一口,又吐出来:“老三,崔晖怎么还没出来?”
崔淳喝的有点多,靠在枣树上,睁开一只眼,看了眼刘明翰,摇摇头,心想,你真是病急乱投医,这种事,不找信用社,找个人借,谁有那么多钱,再说,你用什么还,指望半死不活的汽水厂嘛?真是笑话。
“估计,他在给你数钱,不然,早该出来了。”牛老三张口就来。“来来来,我们喝,好久没有喝这么痛快,也难得碰到一个对手。”他指了指崔淳和屋里的崔晖,笑着说:“一瓶不当酒,三瓶扶墙走,四五瓶墙走,我不走。”他说完,两都笑了。
直到分完最后一瓶啤酒,也不见崔晖出来,这大晚上的,他也不方便进屋,牛老三还是一个劲吵着再去买酒。只是刘明翰那有心情喝酒。
喝完碗中酒,牛老三搀扶着崔淳,对刘明翰说:“你不走?”他笑了笑,“我们先走了,你要困了,就睡院子里吧!”他打了酒嗝,“院子……大……你随便……”他哈哈叫道。
看着熄灭很久的房灯,刘明翰知道崔晖,今晚恐怕不会出来了。他有些失落,他堂堂支书,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落,他打了个酒嗝,又摸了根烟点上,才慢慢悠悠地出了崔晖家门。
见刘明翰出来,牛老三又回头看了一眼,“把栅栏关好。”他笑着叫道。
刘明翰把烟叼在嘴上,把栅栏关好,拍了拍手,一只手接住烟卷,狠狠的吸了几口,又向崔晖的东屋看了一眼。他多么希望,电灯亮了,崔晖拿着那两摞钱出门,放在他手上,嘱咐他先用着,不着急还之类话语。
看着崔淳和牛老三走远了,刘明翰才转身向家走去。
崔晖透过窗户看着院中黑乎乎的一片,“他们都走了。”张美丽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