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天女吗?
崔徽默默看着儿子。
【那你从为娘身上看到什么了?】
小儿子:【昨晚……呜呜呜……】
还没说完就被崔徽一把捂住了嘴巴。
小儿子艰难掰开老母亲的手,捡回一条小命:【母亲,好阿娘,您就成全儿子吧,告诉儿子沈姐姐祖籍何处,家中何人,儿子觉得这辈子非她不可,阿娘~阿娘~阿娘~】
崔徽没好气将儿子凑上来的脸推开。
【她比你年长这么多。】
毛都没长齐还想跟人私奔呢?
小儿子:【女大三,抱金砖。】
崔徽:【不止三岁啊!】
【儿子不嫌金砖多,年纪大,会疼人。】
崔徽:【……你们不合适。】
她没想到人生第一次“棒打鸳鸯”会是眼下情形,自家儿子可真太敢想了。她狠下心肠,不顾儿子哀求目光。只是她没想到自家儿子脸皮这么厚,仗着脸嫩声音甜,围着沈君左一个“沈姐姐”,右一个“沈姐姐”。沈棠坚定丫鬟人设喊他二公子,他不肯。
“沈姐姐喊我‘侯赤’就行。”
“侯赤?”
“嗯。”小小少年眼睛亮得惊人,脸上有点委屈,“沈姐姐能多喊几声吗?父亲虽然给我取了字,但同龄族人和学院同窗都嫌我蠢笨,不与我亲近,也不肯喊我的字。”
崔徽:“……”
说来惭愧,她也是刚知道儿子的字。
沈棠始终将崔麋当成崔徽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子侄,爱屋及乌也多了几分耐心。
“自然可以。”
崔徽:“……”
一路上,她耳边都是“沈姐姐”。
神游天外之际,一左一右两股力量将她往后一拽,她循着力道看去,正是沈君和她的小儿子。随即,一辆马车轱辘从眼前飞速滚过。
“吁——”
缰绳一紧,马车骤然停下。
崔麋厉声道:“当街纵马,好大胆子!”
“尔等又是谁?你可知我家主人身份?”驾驭马车的车夫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不是后怕差点儿撞死了人,而是害怕自己刚才走神,导致路线偏离被发现,当即喝问回去。
崔麋挡在沈棠二人跟前。
随行家丁也围了上来,拔出刀剑。
“呵,那你可知我的身份?”
马车车厢带着陌生族纹,而崔麋记忆中没有这种样式的,再看马车崭新,车厢四角花纹堆砌,极尽繁琐,一看便知是骤然暴富的新贵。对此,崔麋一点儿也不惯着对方。
车队护卫也围拢上来。
双方针锋相对,空气充斥着火药味。
庶民嗅到不对劲,一个个逃走。
谁敢看这些世家子弟的热闹?
有命看热闹,没命回家。
“慢着——”
一声少女脆响从车厢传了出来。
几根葱白手指从内将车帘微掀起,露出一张还未张开便已有倾国之色的面庞。少女一袭群青长袍,戴组玉佩,红色玛瑙在群青映衬下更显鲜艳,也更衬得少女肤白如玉。
少女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
柔声问:“奴仆狂悖,三位可有受惊?”
崔徽回过神,一想到自己刚才居然震惊于少女的美貌外加失神,便觉羞愧,尴尬补救:“还好还好,庆幸闪躲及时没酿成大祸。”
少女让家仆给三人赔礼道歉。
为表诚意还报上了家门。
事后有问题都能上门,她会负责。
目送马车载着少女远去,崔徽感慨道:“这位女君的风采,真叫人一见难忘啊。”
深知母亲喜好的崔麋:“母亲!”
沈棠眼尖发现地上多了一枚玉佩。
玉佩纹路跟刚才少女身上佩戴的组玉佩风格一致,应该是对方不慎遗留的。她冲崔徽暗中使了个眼色,崔徽虽不解其意,但也默契:“这是那位女君的?玉佩这样私人的物件,可不能随意流落他人之手,有损名声。”
她差使沈棠过去。
“人应该还没走远,你去送一送。”
“城内不太平,怎能让沈姐姐一人去?”
崔麋又给沈棠派了两个人。
沈棠垂首看看玉佩,又看看崔麋。小小少年露出灿烂笑颜:“沈姐姐快去快回。”
马车跑得飞快。
沈棠最后还是追到人家府上。
跟门房表明来意,沈棠被恭敬请了进去。
那名群青长袍的少女已经在等着她了。
“沈君怎么会来这里?”
少女让左右退下,又谨慎下了言灵防止外界窥听,确信安全,这才小步疾跑回来。
沈棠将玉佩丢桌上:“一言难尽,你就当我休沐吧。对了,你怎变成这副模样?”
少女,也就是苗讷没有多问。她低头扯了扯这身华裳,不适应身上挂一堆的玉佩:“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