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眼睛流淌出错愕之色,道:“怎会是你?”
大部分普通人大字都不识一个,名字更是取得随意,更别说取“子宽”这样的字。
无忧无虑的猴精如何懂人的痛苦?
沈棠靠着门槛瞧着二人。
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层草垛之上。
自己为何又要谢他?
青年识趣不再继续问下去,提及白日之事。他可还记得子宽被人当做偷儿差点打死。其他人被逼上绝路或许有可能,但绝对不包括子宽。对于这事儿,偷儿也叹气。
偷儿这些伤势对普通郎中而言只能等死,但对沈棠而言只是比较棘手。她用武气护住对方心脉,再逐一筛查各处断骨以及出血内脏。她不是杏林医士,武气的治愈能力有限,将人救活的概率也就三成。偷儿能顺利醒来还要归功于他的经脉异于常人得宽阔,内脏筋骨强度也远超普通人!各处都有修炼过的痕迹,丹府位置却空荡一片,毫无文气/武气踪迹。
她头也不抬道:“不多陪陪你朋友?”
沈棠蹲在偷儿身边思索了会儿。
青年断然道:【我命给你!】
说来也不复杂。
他还想说什么,青年冲他使了个眼色。
北地猴精弯腰看了一眼偷儿,口中似有几分怜悯:【被打得好惨,完全没个人样。这副死相去见阎王爷,亲爹娘都认不出来。】
意识消失前,似乎看到有一双脚朝他靠近。
青年握着偷儿的手,猩红着眼,颤声问道:【你能救他吗?你一定可以救他吧?】
还未逃两步就被对方抓住后领。
似乎是木制品掉地上的动静。
不仅如此,丹府附近经脉多有破损。
不管是人也好,是猴精也好,不重要。
沈棠忍不住给自己捡人的本事点赞。
哐当——
“既来之,则安之。”
“对啊,有问题吗?你难道不觉得它身上味道有些大?你不给它洗香香,它身上气味冲撞我了怎么办?让你去洗,你就去洗,废话这么多?你以为你是元良,我还能惯着你?”
青年:“……”
“醒来了?喝点粥吧。”
沈棠欣慰道:“那就行。”
他从沈棠手中接过木刷,山猪郎惬意躺在地上,时不时还要哼唧两声,享受得很。
不是开玩笑,确实是捡来的。
偷儿饥肠辘辘却不急着进食。
一开始,他并不想过去凑热闹。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有什么东西涮洗的动静,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家畜的哼唧声音。伴随着板刷时而快时而慢的节奏,他终于积攒足够力气睁开眼——因为有一只眼睛肿胀厉害,视物模糊,只能靠另外一只眼睛看东西——入眼便是一个破了洞的民宅屋顶。
沈棠白天蹲不到小偷,也没黑吃黑的机会,不得已只能另想出路,打算重操旧业找点画画的活儿,或者问问酒肆这边收不收酒,她这边存货多!路过药铺的时候,耳尖听到里面在高价收购安全避孕之物,出手阔绰大方。
二人走了大半条街,热闹早就散去。
沈棠幽幽地道:“所以,你就认定我是北地猴精了?你怎么不喊我齐天大圣呢?”
尽管褚曜从来不提他当年日子过得有多苦,沈棠也能猜到:“……念在无晦的面子上,你这位朋友我可以暂时罩着。哦,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他是书院的天之骄子?”
青年二人:“……”
难道他无意识说出了心声?
沈棠道:“读心言灵是个好东西。”
“有容,白日那位女郎是谁?”
帮她白手起家的打工人,这不就来了么?
青年很想问一问这个无晦是不是猴子,但心里有预感,他要这么问,这只北地猴精能打死自己。别说问,他想一想都不行。青年点头道:“在我眼里,子宽称得上骄子二字!”
青年的意见她完全无视。
沈棠哼道:【别谢我,谢元良吧。】
身体被一股向后巨力拉得踉跄倒退,重重甩在地上,几块碎银从怀中散了出去。络腮胡大汉见状,眸光迸发凶光:“好一个下贱玩意儿,偷东西偷到你爷爷头上?呸,今儿不将你打死,还当老子这么多年道上白混了!”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又逐渐归拢。
“子宽,你终于醒了!”
青年这才投去一点儿余光。
“有容?你还活着?”
“怎么管?给他找个大夫?你出钱?他伤得这么重,神医来了都救不活他!偷东西被抓住打死也是活该!”这些事情,老衙役见得多了。年纪小的衙役也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