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天三次询问老小有无被人做局,不该收的东西千万别收,记得低调做人谨慎做事。
不过,他也取巧。
新官上任三把火就不搞了,就怕搞砸。
老老实实沿用两位前任郡守的政策,多看看他们留下的笔札心得,时不时伸长脖子看看陇舞郡守搞出什么搞钱的新花样。别人是摸着石头过河,他是摸着陇舞郡守当官。
抓紧机会跟其他地方官员交流治理心得。
连续三年吏部考核甲等。
他只要再熬个两年就能升一升了。
河尹郡守看着沈棠将一圈绒花编织成的花环戴在头顶,心中不免冒出几个酸泡泡。主上在河尹郡就治理了两年,离开九年,本地庶民仍念恩情。自己在河尹待了三年,也不知道两年期限一过,自己调去别处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么多庶民记得他的好?羡慕不已。
人群之中爆发出响亮欢呼。
仔细听还有人近乎疯癫的呼喊大笑。
“主上戴了,主上戴了我的花——”
附近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目光,恭喜的恭喜,奉承的奉承。绒花作为河尹郡特色,这些年已经卷出了新高度,花样之多让人目不暇接。本地女子可以不会洗衣做饭,但一定要会这一门手艺。这里出产的绒花不仅畅销康国,在其他国家也非常受达官显贵欢迎。
沈棠将随手接住的花环戴在头上,无心之举却能让花环款式成为久经不衰的热款。花环的制作者也能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行业新贵,她的订单怕是要排到三五年以后了。
因为人太多,这段路走得不快。
河尹郡守从未有一日像今天一样觉得时间漫长,唯一庆幸的是老天爷和老天奶听到了他的卑微祈求,除了十来个倒霉鬼从树上跌断腿就没其他事故。至于人群过后留下的一地狼藉,反倒是小事,回头派人清理就行。
沈棠在郡府停留了半日。
大部分时间都在询问教考河尹郡守。
河尹郡守:“……”
国主纡尊降贵教考自个儿的政绩,呵呵呵,这事儿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庆幸自己平日为官还算勤勉,对境内各地政策都了然于胸,总算没出丑,没给国主斩杀的机会。
沈棠道:“嗯,做的不错。”
听到这话,河尹郡守就知道今年吏部考核稳了!他激动握紧拳!甲等,绝对是甲等,四年甲等!陇舞郡守拿什么跟自己比!
康国官员的文运组成比较复杂。
一部分是基础文运,跟随俸禄一同发放,剩下都是跟政绩考核挂钩,其中吏部考核评分占了三成。吏部考核甲等就意味着这部分的文运能拿满,五年任期满了就能往上晋升。
升官不升官还是其次。
重要的是文运!
这位河尹郡守算是三国老臣,最初在辛国出仕,之后任职庚国,如今在康国安家。
在康国任职获得的文运,胜此前十倍不止!前面俩老东家不仅吝啬,还国运赤字。王室勋贵都不够瓜分,哪轮得上其他官员?
一般都是象征性打发。
康国不一样,文运给的大方啊!
只要是在编的员额都能分到,干的事情多,做出的政绩漂亮,分到的文运就多。文运不仅能拿来自身修炼,还能交易惠及他人。
主上亲口肯定,河尹郡守今年都不愁了。
沈棠注意到他想笑又克制的扭曲表情。
失笑道:“这么开心?”
河尹郡守老实道:“主上开了金口,吏部那些官员今年就不能再刁难臣,开心。”
康国三省六部就属吏部最难搞了。
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了吏部尚书栾公义。每年吏部考核都要挖空心思,修修改改,吏部那边一个不爽就给你打回来。也有大聪明同僚想政绩造假,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发现。
河尹郡守每到年底就开始失眠。
沈棠:“……公义他们也是秉公办事。”
吏部负责官员调动考核,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部门,沈棠这些年盯得紧,每次加大考核难度也有她的授意。不过官员不知道这事儿,一直将这口锅甩在栾公义的头上……
栾信反应慢,辩驳不了干脆认了。
河尹郡守反应过来,连忙告罪。
当国主的面说吏部不好,也是乐昏了头。
庆幸沈棠并未追究。
一部分军情要务已经堆在她的桌案,沈棠挑灯夜战,灯油添了两轮才勉强看完。
这些内容除了高国吴贤御驾亲征,大军抵达邑汝,与天海兵马互相呼应,形成对河尹的夹击之势,还有便是西南众神会的动静。这部分内容又以一个名为“梅梦”的女人为主。
“梅梦?”
“这不是守生念叨好几年的夫人?”
沈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