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合作还是夫家家族乐见其成的,公婆背地里也希望儿子跟前儿媳能再续缘分。
崔徽闻言只觉得可笑。当年狠心棒打鸳鸯的是他们,如今看到利益想撮合的也是他们,真是将儿子当倌儿用了。他们儿子现在再凑上去做什么?给前妻当没名分的男宠?
崔孝听了心火更盛,压都压不住。
眼泪簌簌地流:“前妻?还是个烂裆?”
一个词就将崔徽表情干裂开了。
祈善和顾池整个人都麻了。
崔徽硬着头皮道:“阿父!”
一回生两回熟,崔孝现在已经能淡定擦去眼泪,一边落泪一边镇定问:“不要袒护这种狗东西。你交代,他究竟是哪家的,叫什么。你不说,为父也有的是手段查清。你现在交代,他们家死多少人还能商量。你要是让为父自己查,他家连条狗都别想留!”
崔徽:“……”
她来见阿父,或许是个错误选择。
崔徽挣扎:“您孙辈还在他家呢,哪怕是看在孩子面上,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
她跟前夫是和平和离的,还算体面。
往后不接触就行,犯不着再结仇。
“老崔家的种当然要带回来。”崔孝在祈善这里踢了铁板,火气正愁没处发泄呢。
崔徽见挣扎无用,干脆认了。
反正前夫家也不是那么好搞的。
说来也巧,前夫也姓崔。
百年前从崔姓大宗分出来的一支小宗。
迁族之后,在西南开枝散叶,族人齐心协力,让这一支崔氏一直维持着向上的发展趋势。在西南算是规模数得上号的大家族。
祈善三人眼底泛起不同程度的震惊。
顾池震惊程度最低,祈善次之。
祈善此前还纳闷,就算崔徽在她前夫运作下改头换面也会留下线索,结果却是“人间蒸发”、“杳无踪迹”,收尾太干净了,合着这夫家不一般。据他所知,崔氏这一代当家人也加入了众神会西南分社……真有意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他记得崔氏大宗可是“五姓七望”之一,也是“家世本位”的拥趸。西南大陆这一支又是从大宗分出来的,身上肯定有本家的毛病。这位当家人顶着压力跟崔徽成婚,究竟图什么?若是真爱,为何又痛快答应和离了?总不能是顾池那些离谱话本的套路吧?
祈善脑中蹦出好些个关键句。
渣男情动而不自知,一直对白月光念念不忘,对陪伴自己的妻子弃如敝履,明明爱得不行,但行动上却十分伤人。待妻子攒够失望,心灰意冷离开,渣男终于幡然悔悟。
祈善由此怀疑顾池就是没经验的雏。
爱与忠诚一样隐瞒不了的。
听到所有心声的顾池:“……”
崔徽前夫家的势力根本没将崔孝吓退。
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等待下手机会。
崔徽幽幽补上一句:“阿父可知他原配是谁?是如今戚国国主,现在崔氏与戚国王室互为同盟,想动崔氏就绕不开戚国王室。”
短短两句话暴露出来的情报却很复杂。
若是换做旁人,多半会好奇崔氏当家人原配怎么是男子,但祈善三人顶头上司就是沈棠。一瞬怔愣就反应过来,随即冷笑。崔孝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哦,老夫还当是谁,原来是西南那边的戚国,正好一起收拾。”
这可不是气话,而是真话。
沈棠与北漠开战,几个邻国就不安分。
吴贤的高国最先撕破脸皮,西南邻国也蠢蠢欲动,小动作不断,俨然有动手架势。高国这一串骚操作,背地里也有西南手笔。
哪怕没崔徽,西南也要收拾。
西南都收拾了,戚国还能例外?
崔徽:“……”
前夫这条命似乎要悬了。
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崔孝将崔徽安顿下来。
他好不容易与女儿重逢,哪怕没什么父女温情,但能留在身边多见几面也好。崔徽被安排在河尹浮姑城,此地距离大营不算很远。连日来舟车劳顿,崔徽睡了一个长觉。
醒来已是暮色四合。
腹中饥饿,临时落脚处没什么吃食。
她打算出去转转,看看有无吃的。
没走多远,隔一条街便是夜市。
“很热闹吧?以前更热闹。”
祈善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
他看出崔徽的疑惑:“以前住附近。”
崔徽注意力还在他上一句。
以前更热闹?
那是怎样的盛景?
因为外头打仗,即便是治所浮姑城的人口也少了不少,但看行人商贩的表情,眉眼间并无惶惶不可终日的忧愁。崔徽饿得不行,祈善请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