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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北漠的手伸到坤州搅风搅雨,这么多阴谋诡计,傻子也知道跟北漠的和平假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打破。以往总嫌弃天不亮就要上值点卯的日子,如今还觉得过不够……

荀贞被他们堵得憋了一肚子气。

偏偏他还耳尖听到有个御史台的,吃他的,喝他的,嘴里还算着要不要调查他。碎碎念一坛灵酒多少钱,估算这场婚宴灵酒的数量,荀贞父子每月俸料提供的灵酒数量,超过俸料的灵酒用钱买需要花多少,荀贞父子这几年打仗赏赐、俸禄赏银够不够平账。

说得再直白点,他们怀疑荀贞贪污。

荀贞:“……”

他狠狠瞪了眼没事人一样的顾池。作为御史大夫,他也不管管这些成天捕风捉影的御史?干嘛吃的?这么多灵酒怎么来的,顾池心里能没点数?可恨!实在是气煞人也!

顾池悠悠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荀贞还真不可能贪污。

御史也不好办啊,内部也是有kpi的。

大喜的日子,荀贞就大人有大量,帮同僚冲一下业绩。反正他又没贪污腐败,怎么查也不会查出问题,反而更显他砥厉廉隅、清正廉洁。顾池这副姿态,看得人想打他。

荀贞气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御史台能有如今的歪风邪气,顾池这位以身作则的御史大夫该负不可推脱的责任。

顾池冲他露出腼腆轻笑:“过奖。”

荀贞:“……”

他深呼吸,压低声:“顾望潮,你最好祈祷没有风水轮流转,否则,加倍偿还。”

如果说一开始没几个同僚注意到顾池那点儿私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除了主上始终缺根弦,满朝上下谁不知道顾池跟白素那点儿?只是,不知是双方不愿意公开,还是出于对朝中地位的考虑,二人这些年都是无名无分地相处着。

谁也没有先戳破窗户纸。

不过,想想他们的身份也能理解几分。

一个天权卫大将军,女将之首。

一个御史大夫,御史台之首。

这种组合要是光明正大成婚共居,且不说主上那边怎么想,朝臣这边就要先闹了。

主上不忌惮,臣子也会忌惮。

日后谁还敢轻易得罪白素或者顾池?

不怕天权卫/御史台给穿小鞋子?

顾池悠悠摇晃着酒盏。

轻笑道:“那就有得等了。”

回眸,眼梢轻佻:“只怕含章等不起。”

无名无分比有名有份更让同僚们感觉安心。或者,他们中的一个卸下要职。夫妻不同于父子,后者是天然的血缘关系,不可斩断,而前者是后天而成的关系,是可控的。

沈棠好奇凑过来问:“什么等不起?”

国主是个打工人,也是合格的救火员。

调节臣子的矛盾也是她工作内容。

刚刚就看到这俩之间电闪雷鸣,天雷勾动地火,眼瞅着要着火,她急忙忙找了由头过来救火。奈何,顾池和荀贞都不欲多言,只道私事。私事,她贵为国主也不能插手。

当公西仇那边终于分出胜负,一只手已将时间拨到后半夜,宾客也陆陆续续散去。

喝高住得远的,安排留宿。尚有神智或者住得近的,荀府便安排人手将人送回家。

也有一些人是家人过来接的。

例如祈善。

祈妙还未凑近就闻到他身上浓郁酒气,担心道:“阿父今儿怎么喝这么多酒?”

祈善双颊泛着酒意:“同僚劝酒。”

祈妙在车厢抽屉取出一枚解酒丸。

文心文士虽能用文气化解酒意,但这个过程不算美妙,也会给身体带来一定负担。

祈善就着温水送服下肚。

他摁着发胀的太阳穴,缓和酒醉的不适感,听着耳边马车车轱辘转动的响声,他这时想起一事儿:“君巧,郑休痴没了。”

郑休痴,便是监察御史郑愚。

祈妙猝然睁大眼,震惊且不可置信。

“阿父——”

“要不了几日,朝中会下来消息。”

郑愚为公而死,待遇自然不能薄了。不仅不能薄,还要厚赏,善待他的家人,追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些对于一个死人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祈善对此再清楚不过。

祈妙似乎还未这个消息回神。

她唇瓣动了动:“但是,女儿此前还与他见过面,怎么这么快就——是谁害他?”

祈善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撑着坐垫调整姿势:“北漠的暗桩,为了杀人灭口。”

祈妙努力消化这个消息。

车厢光线不太亮,烛光照亮她半张芙蓉面,另一半隐没黑暗:“可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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