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选择武气化兵,让兵卒结下防御军阵,撑开一道厚实屏障将下方建筑和人保护起来,免遭殃及。
龚骋见到这个架势也不敢拖延。
一挑一,他有信心。
但这里是沈棠的大本营。
打起来自己只会吃亏。
“沈君,见谅。”
龚骋抓住柳长史,另一手掐诀。
在沈棠剑刃杀到的瞬息,二人身形化作漫天星光散开,气息原地消失,不见踪影。
沈棠咬紧牙关:“你以为跑得掉?”
下一瞬,额角浮现诡异印纹。
哪怕是缩地成寸】这样的复杂言灵,只要是个言灵就会留下痕迹,循着痕迹抓人并非不可能。龚骋此刻应该还在金栗郡境内!见沈棠想追,顾池情急之下又吐了血。
“不可——主公——”
一个心急,险些从屋顶滚下。
沈棠理智尚在,一个闪身抓住顾池肩膀。
“望潮!”
察觉他体内气息紊乱,便出手强行镇压,有沈棠帮忙,没多会儿顾池气息就顺了:“那人最重要的记忆已经到手,咳咳咳——主上追上她的意义不大,还容易中埋伏。”
金栗郡境内有一支北漠的小规模精锐。
这些精锐专司暗杀勾当。
帮助潜伏的北漠间谍排除异己。
主公若是追上去,在龚骋坐镇的情况下,很容易陷入被动。沈棠不甘心地看着龚骋消失的方向,无奈叹气,额角的印纹逐渐淡去:“我不追就是了,你先运气调理。”
顾池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生怕她一时气急跑了,尽管面色惨白,但眸光却格外亮:“当下最重要的是赶在这些人之前,将北漠设在坤州的暗桩全部拔除……一定要快!”
坤州境内的叛军如此嚣张,除了叛军孜孜不倦破坏沈棠名声,恐吓本地庶民,庶民被欺瞒着助纣为虐,还有一重原因就是北漠暗中资助。此前王庭一直在怀疑,只是始终找不到证据,派出监察御史暗中查访也有这层原因。跟北漠对战,坤州就要保持安定。
沈棠点头答应:“嗯。”
跟眼前相比,龚骋那边反而不重要。
与此同时——
龚骋二人出现在一片陌生空地。
附近景色不似金栗郡风格。
柳长史打坐调息,随着文气走了一圈,消声刑带来的不适感才退去不少,但内心仍残留着一点后怕——顾池在她记忆如入无人之境,那种毫无秘密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
她稍微恢复便起身:“快点回去。”
龚骋坐在不远处闭目调息。
柳长史问他:“你为何来得这么晚?”
龚骋道:“遇见一位熟人。”
他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柳长史气笑了:“遇见熟人?”
龚骋对那位熟人避而不谈,只是警告:“若非你执意赶回去被抓了个正着,也没这些波澜。原先沈幼梨并无直接证据证明北漠在金栗郡插手,你倒好,将证据送上门。”
打仗也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这下子,对北漠开战都不用找借口了。
柳长史变了脸色,深吸一口气:“出了个叛徒,原先还想留她一命,没想到……”
女兵这人,她一早就调查过。
一开始就没将这人当做威胁。
却不想,关键时刻背刺她一刀。
龚骋淡声道:“以沈幼梨的性格,她做不来鞭尸泄愤的事,你阿姊又不想去北漠那种地方,让她在此地安葬有什么不好?”
柳长史并不应答。
龚骋也习惯了:“走吧。”
尽管他不知道顾池的文士之道情报,但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怕是泄密了,至于泄露了多少还不好说。如今只能尽力补救,挽回多少算多少。怕是北漠也没想到多年谋划,会在收网阶段被撕开口子。以沈幼梨的雷霆手腕,只要铲除内患,坤州彻底乱不起来。
北漠的算盘,要落空了。
其他的,随缘。
柳长史逼出一口淤血,只觉得心气通畅几分,眸色阴鸷地道:“似你这般孤孑一身的人,又怎么会明白阿姊对我的重要?”
龚骋似哂笑了一下,嘲道:“我自然明白,但更明白她重要,却没你自己重要。”
柳长史踉跄着站起身。
“你与我,有什么两样?”
她看龚骋很不顺眼。
倒不是龚骋为人处世不好,相反,此人在北漠深居简出,跟其他人也没什么恩怨。
她看龚骋不顺眼在于,明明大家在一个泥潭,他故作清高什么?沈幼梨那句话,问得真是令人痛快——背叛不彻底,忠心不彻底,虚伪不彻底,真诚也不彻底,他清高什么?
龚骋道:“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