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虑,有自己的考量,但作为跟十乌打交道多年的人,他更倾向于在国力强盛的时候将十乌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沈棠道:“没察觉就好。”
她奸诈一笑:“待察觉了,也晚了。”
江老将军:“恳请主上解惑。”
沈棠道:“分化、割裂、安抚、怀柔、融合……就是这么一套流程。所需时间是长了点儿,但胜在效果不错。消灭一个种族未必都要用刀子,时间也能做到。十乌的青壮和老人的三观已经形成,他们习惯了掠夺,但那些孩子不同,他们更容易被策反。”
一旦十乌新一代都亲近康国,甚至迫不及待想融入,老一代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江老将军忧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即便是十乌的孩子也不能轻视。
沈棠笑道:“所以啊,在看到成效之前,对乌州的十乌异族,既要拉拢怀柔,也要打压看管。直到他们真正学会温顺……”
江老将军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沈棠一看他神态便拉响警报。
抬手制止:“你别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又是充盈内廷,早早诞下王储是吧?”
这片大陆国家统一的毛病就是命短。
建国头两年没人跟沈棠提这个,但——自从礼部闲得蛋疼去设计王夫礼服之后,风声传扬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各州郡县已经变成沈棠要纳王夫,还定了人选!
这就一发不可收拾。
几个太仆寺和太常寺的官吏隔三差五来打听,这位传说中的王夫啥时候入主内廷。王室再不扩招,他们领俸禄都领的心虚了。不仅如此,还要被同僚嘲笑是吃白饭的!
基于这些原因,他们催婚最勤快。
王室扩招,他们要忙起来!
各州郡县也暗搓搓想进献美男上来。
采用的名目花样之多,令人瞠目!
沈棠:“……”
“主上未至,境内官吏早早就……”
她眉头狠跳:“尽走这些歪门邪道!”
国主巡察各处,各地官员接待之余暗暗进献美人也是老传统了,若是被相中还能带回内廷,进献美人的官员也相当于多了一条人脉。属于稳赚不亏,一本万利的投资!
加之沈棠目前连正经八百的正室都没有,谁能抢先一步有个孩子,孩子成为王储,父凭子贵的概率也大大增加。这也是沈棠几次黑脸,但总有投机倒把的想碰运气的主因。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今年是沈棠登基第五个年头,她每年都要抽出三个月时间,带着各省各部主干人员全国溜达。出发之前,谁也不通知,甚至还有很多官员连她啥时候回到王都凤雒都不知道。
第一次,各地官员还不清楚状况,被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她抓了个人赃并获!犯到她手上的,轻则罚俸禄、丢官职,重则贬为庶人,全家获罪去摘棉花掰玉米,再严重的?
直接就是一个死!
第二次,照旧。
第三次,各地官员绷紧神经。谁都知道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会死,但总有人不信邪抱着侥幸心理。这一年,沈棠又杀了个爽。
第四次,也就是去年办了几个。
数量相较于以往少了很多。
今年是第五次。
沈棠是乐此不疲,但各地官员却有些绷不住了,他们严重怀疑国主精力充沛年年巡察就是因为身边没有美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沾上美色,精力应该不会这么多了吧?
各地进献美人,多少也有这打算——快点沉迷男色/女色,要是有孩子更妙,安安心心在王都养胎,别每年都搞一回了。心思不干净的官员怕,屁股干净的也压力大。
谁遭得住顶头上司年年来查?
沈棠怒喷:“让他们歇了心思,他们有这个心思搜罗美人,怎么不见政绩上去?”
江老将军:“……”
自家国主不仅会抓官员错处,她还会抓官员政绩,再加上吏部一年一考核,而考核结果关乎着日后仕途升迁,官员压力更重了。远的不说,如今的陇舞郡郡守就是个典型!
因为上一任陇舞郡郡守是国主,继任者的压力可想而知,吏部对陇舞郡这边也盯得很紧,这位郡守想走点儿门路都没门。每年都看着政绩评分唉声叹气,头发一把一把掉。
明明年岁不大,看着比自己还沧桑。
江老将军道:“主上说的是。”
沈棠又问:“美人来历干净的吧?”
她这话不是问“美人”的出身,而是问当地官员有没有借着这事儿欺压治下百姓,欺男霸女。此前她就发现一例,处置了。
江老将军道:“据末将所知,皆是各地官员本族出身或者妻族女眷,少有几个也是民间农户子女。皆是自愿,并无强迫。”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