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缺钱,但也不太富裕。
即墨秋还好点儿,他会用一部分天地之气弥补对食物的需求,但心智混沌的少冲就不行了。他饿了就要吃,偏偏他又是准十六等大上造境界,一个人能干十几人的份。
生怕坐吃山空,方衍也用医术给人诊治,收点儿诊金补贴家用,哪怕杯水车薪。
如今晁廉回来了,生活压力能小很多。
到了晌午,即墨秋和少冲才回来。
方衍看着两人灰头土脸,不知哪个泥坑打滚回来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揪住少冲的耳朵:“你又将衣裳闹成这样,一月下来能报废七八身,不要钱的吗?”
少冲脚下一错,躲到即墨秋身后。
方衍一看这个更来气。
“躲什么躲?不要装作听不懂,我知道你听得懂!还不去洗澡,拾掇干净了?”
晁廉这才知道后厨烧的水是给这俩准备的,他就说怎么会这么凑巧:“十三看着比之前好太多了,说不定几年就能恢复。”
“他再不恢复,为兄先要气倒了。”方衍这边已经将草药都翻了一遍,低头看到指尖染上灰尘,忍不住洗了两回手,“十三也不知道跟哪个邻居学的,愈发顽皮。他顽皮也就罢了,还带着少白一起学坏……”
唯一庆幸的是即墨昱不介意。
乐呵呵:以往少白都跟在老朽身边,拘束他的稚童天性,如今这样也挺好。】
即墨昱这么说,方衍却不敢这么信。
“一开始还只是在外瞎逛,现在都学着抓鸡撵狗了……”说到这里,方衍的表情倏忽僵硬扭曲,咬牙切齿,“昨儿,他带着少白跟邻居几个孩童玩耍,比谁尿得远。”
晁廉:“……”
这事儿,几岁孩童做了还能会心莞尔,但十三和少白都是成年身量了啊!!!
方衍摆摆手:“放心,没干成。”
他出诊回来看到几个孩童不怀好意哄着这俩去角落,便知道他们没有憋好,将一切扼杀在裤腰带松开之前!回来之后,方衍抄着戒尺将少冲屁股打开花,一再叮嘱这俩别玩这种有伤风化又耍流氓的游戏!他们也长点脑子啊,别什么人哄骗都上赶着相信!
为了让他们记得深刻,罚墙角倒立!
即墨昱回来就看到爱徒被罚。
问清缘由,老人家就一句话。
你就瞎操心。】
方衍:……】
即墨昱:少白还是听老朽话的。】
其实即墨秋纯属是遭了无妄之灾。
因为即墨昱三申五令告诉他一定要恪守男德,在没卸下大祭司职位之前,他都是侍奉神的男人。若做出有伤风化的事儿,激怒了族中供奉的神,即墨秋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但启国都城又要雷电漫天了。就算不为了自身清白,他也要为其他人捂好衣领。
少白谨记着老师的叮嘱。
所以,没打算参加比赛,只是观赛者。
晁廉松了口气:“没干成就行。”
又感慨:“十三以前也没这么调皮。”
方衍翻个白眼:“十三以前都被我们拘着,能学的对象都是咱们兄弟。如今接触到的人多了,他自然会下意识跟‘同龄人’学。只是,这个年纪的男童,猫嫌狗厌。”
街坊邻里的孩子再调皮,也受限于身体和自身能力,闹不出多大动静,但十三这俩人却不一样。要是晁廉再不回来,方衍怀疑自己迟早要被气出心梗,同时也有欣慰。
大哥生前最大愿望就是让少冲拥有快乐,若在天之灵能看到这一幕,亦能开怀。
晁廉闻言,哈哈大笑:“六哥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咱们想想自己在六七岁这个年纪,兴许比十三他们还闹腾惹人嫌。”
“你惹人嫌就行,别捎带上我。”方衍自小学习医术,他有记忆以来就开始接触药材医书了,每天都有背不完的厚重书简,他哪有上蹿下跳的机会?他小时候可省心。
说笑的功夫,林四叔也回来了。
晁廉从行囊掏出了林氏准备的礼物。
看到带着族徽的物件,他不禁红了眼,侧身擦去泪意,问:“老宅那边如何?”
晁廉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林四叔听得一愣一愣的。
侄女姣姣大难不死,还以女性身份凝聚了二品上心,跟着军阀首领沈棠混,最后抄家抄到自家头上……林风自立一支,如今是林氏家主,负责照顾林氏老宅众人。
林四叔忙不迭拆开两封家书。
一封是爷爷写的,一封是侄女写的。
看着纸上的故人乡音,眼眶又红。
晁廉轻声道:“要不要回去看看?”
林四叔摇摇头:“不了。”
他现在走不开身。自己这条命是即墨昱师徒救下的,他为了报救命之恩,答应即墨昱要跟在即墨秋身边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