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得咳嗽连连,左右心腹一个劝他火气不要太大,一个帮他将弹出来的肠子塞回去。男人好一会儿才压下喉咙火烧一般的灼痛。
就在这个时候——
浑身无力,脑子昏昏沉沉的男人猝然睁开一双虎眸,大喝一声:“谁?滚出来!”
精疲力尽的兵将纷纷持刀戒备。
“莫要惊慌,崔某并无恶意。”
刀扇拂开垂下来的藤蔓,走出一人。
一个看似孱弱的中年书生。
受伤男人化出武器,强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眯眼看着中年书生道:“你是谁?”
“在下姓崔,原效力于吴公帐下。”
男人冷笑:“吴昭德部下。”
中年书生摇头:“如今已经不是了。”
男人暴脾气:“老子管你是不是,如果是路过就滚,如果不是路过就把命留下!”
中年书生:“钱将军怕是有心无力。”
男人闷哼一声,又力竭一屁股坐回地上,尚能行动的兵将持刀对着中年书生。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
中年书生道:“崔某能解将军之危。”
男人只是冷笑,显然不信对方的嘴。
嘴上却问:“你能怎么解?”
中年书生道:“钱将军此番受难,皆源于国玺。将军可将国玺交由崔某保管。”
男人叱骂:“放你的狗屁!”
中年书生也不恼:“钱将军,国玺放在你手中,迟早会引来杀身之祸。若在崔某手中,可保无人探查其踪迹。信不信,在你!”
“老子信你的鬼话才叫有鬼!”
“将军既不信,那黄雀……”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男人已然冷笑:“鬼鬼祟祟的狗东西可真多,藏什么藏?”
“姓钱的,你骂谁死狗呢?”沉棠没好气现身,看着浑身浴血,不知挨了多少伤口的钱邕,不客气地嘲笑,“幼幼,钱叔和,你也有今日。这算是,累累若丧家之犬?”
男人,也就是钱邕的脸色臭得不能看。
他万万没想到暗中之人会是沉棠。
问道:“姓沉的,你怎么会在此处?”
钱邕跟沉棠的关系委实算不上好。
二人之间还隔着一桩仇呢。
看对方的装扮,身边只跟随两人,当即还以为沉棠跟自己一样。只是还幸灾乐祸就被沉棠打断:“我可没你这么倒霉,被人追杀到绝境。刚刚听说,你手中有国玺?”
钱邕眯了眯眼:“怎么,你要?”
沉棠道:“我要,你就给?”
钱邕呵呵冷笑。
“沉郡守想给老子陪葬,哪好拒绝?”
沉棠:“……”
钱邕现在敢给,沉棠也不敢接啊。
一旦接下,她的位置就暴露了。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钱叔和,几日不见,你怎么如此狼狈了?只剩这么点人?”
提及人手,钱邕忍着热泪滚下来的冲动,恨恨道:“还不是因为章永庆那厮!”
国玺大派送的时候,他的兵马跟章贺离得很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遭到了偷袭。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家业全没了!
钱邕反问:“你呢?”
沉棠道:“因为一些事情分开行动。”
钱邕闻言露出些许恶意笑容,沉棠无情掐灭他的颅内高潮:“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二愣子啊?我帐下那么多文心文士,加起来都凑不出一颗实心眼儿,吃不了亏的。”
钱邕:“……”
他怕不是失血而亡,是被气死的!
沉棠看着他身边的残兵败将,叹道:“交出国玺吧,好歹还能留下一条命呢。”
下一瞬,一个血淋淋的物件迎面砸来。
沉棠:“……”
好家伙,来真的?
国玺脱离钱邕的一瞬,化作一条身形虚幻的小龙。一声龙吟,痛快钻入沉棠掌心。
结果——
啪嗒!
小龙被一股炫目光芒反弹摔到地上。
寂静,尴尬,无言。
国玺被拒绝了,小龙委屈蜷缩。
钱邕目光幽幽地看着沉棠,意味深长道:“好你个沉幼梨,藏得可真他娘的深!”
沉棠不知为何如此,只能尴尬笑笑。
此时,一双深邃眸光落在沉棠身上。
视线主人是那中年书生。
他道:“倘若信得过,交由崔某吧。”
追兵不知何时杀到,这块烫手山芋最终还是由中年书生接下,他也没吸收国玺,只是用刀扇轻敲小龙,那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