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窗身后,一脚深一脚浅下山。
“老师起初只让人搭了这间竹屋。”
戚苍嘴角微抽:“那其他的……”
“罚学生罚来的。”
戚苍:“……”
“春日烹茶,夏日听荷,秋日看菊,冬日赏雪……那是孤此生过得最松快的几年。”但是回不去了,“孤年岁小,老师便安排坐在前边儿,喏,就是这位置……”
那张竹桉还未被塌陷的屋顶覆盖。
郑乔弯腰在竹桉下方摸索。
掏出两枚沾着泥巴灰尘石凋,一只小鸟,一条小鱼。那只小鸟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振翅高翔,那条鱼也作势甩动鱼尾,好似郑乔一松手就能在水中游出很远。
他喃喃道:“它们居然还在。”
卡察——
一声细微动静在竹屋显得如此刺耳。
戚苍勐地转身挡在郑乔面前,作为十六等大上造的他自然可以振袖一挥,打出一道气劲炸开暗中宵小。只是此处对国主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可经不起一点儿的折腾。
“谁?”
“滚出来!”
戚苍出言威胁。
叮铃——
只听一声玉石碰撞的清脆声响响起,竹屏后露出一双鞋,紧跟着是一截衣袍,视线往上看到一只指节分明、肤色皙白的手搭在剑柄之上。郑乔看清来人模样,似有讶色。
“师姐?”
来人正是宁燕。
喊出声之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宁燕撤去藏匿气息的言灵,周身清冽文气流淌,腰间佩一枚熟悉的文心花押。
这人究竟是宴兴宁,还是宁图南?
郑乔立在原处,袖中的手紧了又松。
本来就不太好使的脑子差点死机。
他问:“你究竟是谁?”
为何顶着师姐的脸,佩着师兄的花押?
宁燕亦神色复杂地看着郑乔。
“郑乔,为何要来打搅此处清净?”
她只是抱着侥幸心理猜一猜,没想到还真堵到了郑乔。她以为自己见到郑乔就会迫不及待拔剑,但在暗中听他跟戚苍的对话,脑中也浮现当年无忧无虑的求学时光。
便按捺到了现在。
郑乔死死盯着宁燕腰间的文心花押。
“你当真是宁图南?宁师姐?”
他确信上一次要挟宁燕带着女儿入宫为质,敲打宴安的时候,她还是个普通人。
郑乔欲上前,却被戚苍伸手拦下。
“国主,他们还有人。全都出来吧!”
暗中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熟人。
魏寿看看双方的气氛,不太像是会立马打起来的样子,嘿嘿讪笑,戚苍脸色黑如锅底灰。第二个是个相貌陌生的中年文士,至于这第三人,一个相貌秾丽的少年郎。
少年一笑,满屋生光。
郑乔定睛分辨好一会儿,也笑了。
笑容又是戚苍熟悉的疯癫。
然而,语出惊人:“沉郡守好胆色。”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就是素未谋面的沉棠,对方的回应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图南几个要过来,我不放心来压阵。若是连这点胆色都没有,那我也太逊了。”沉棠双手环胸道,“而且——富贵险中求。”
沉棠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见到郑乔,们心自问,对方比传闻中漂亮太多,有着天然的艳丽和破碎感,再加上那股子狠劲儿……
美则美矣,太危险了。
郑乔眯起危险的眸,开口便是一番带着天然讥诮的话:“孤记得,此前送了你一份大礼,如此泼天富贵还不能让沉郡守满意?”
沉棠厚着脸皮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区区一点儿蝇头小利,确实是无法满足。”
“所以,我这不就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