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那颗二品上中文心的褚国储君被其他兄弟斗倒台,卷入“厌胜之祸”,恩师作为储君党羽也被连根拔除,其他人等,抄家发配。
褚国又被辛国所灭,殿宇被焚。
那两套《齐民要术》,作为没什么用又不被重视的农书,,讲真,很难保存下来。
除非——
林风以后有机会进入“山海圣地”,从书山将全套《齐民要术》带出来。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山海圣地”广袤无边,书山千万,谁知道《齐民要术》藏身在哪一座呢?
这一晚,多人一夜未眠。
褚曜几个是因为默写。
白素是因为“女子也能获得文心,是不是也能获得武胆”这个问题,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林风是激动又紧张,翻来覆去睡不着。
唯一能安稳大睡的,便是沈棠了。
第二日,金乌还未冒头。
沈棠照旧踢醒了公鸡和黄犬,将越来越上道的土匪好好吓唬一番,盯着他们晨练几圈,这才满意点点头——目光欣慰,仿佛看着一群在狱中勤勤恳恳、老老实实改造的囚徒,而她就是监督、帮助他们重塑人生的大善人——颇有几分育人的成就感。
回去路上,她被白素堵了。
“沈郎主且慢!”
“何事?”
白素咬着下唇,紧张忐忑:“沈郎主,不,沈娘……也不,沈公,可否移步详谈?”
唤“沈郎主”,冒犯人家真实性别。
唤“沈娘子”,没气势,不够尊重。
折中一下还是唤“沈公”。
沈棠并未挪动脚步,直言道:“你是为了武胆之事来的吧?有什么直说就行。”
白素问:“我能凝聚武胆吗?”
她单刀直入,问得坦荡。
白素昨夜回去之后,翻来覆去、细细咀嚼沈棠和顾池说的每一个字,特别是顾池那一段话。初时激动,但冷静下来却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让她困意尽消。
【纵观这两百多年,你见过哪个国主将位置传给膝下女儿?】
意味着,象征权力的国玺只在男性继承人之间延续,所以出不了女性文心文士。
又因为没有女性文心文士或者武胆武者,所以国主的女性子嗣不可能获得国玺。
二者像是一个死循环。
甚至成了公认的生活常识。
直到出现了沈棠和林风。
死循环被打破了。
换而言之,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相貌仍带着稚气的少年,她手中拥有一块国玺!
沈棠:“你天赋若够,应该可以。”
白素视线不避不让,神色带着几分傲然自信:“吾之天赋,胜过天下九成男儿!”
沈棠道:“那就行。”
白素又问:“我要付出什么?”
沈棠:“忠心。”
白素闻言,不假思索道:“吾名白素,昊天鉴证,终此一生,愿为沈君驱策。”
沈棠:“……”
这么干脆利落吗?
好歹犹豫一下下……
事实上,白素来之前已经想过很多,她的决定并非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之前便跟沈棠说过,愿意任沈棠差遣。但那只是报恩,帮助沈棠了解河尹各个势力,助其站稳脚跟,自己便能功成身退,还清这份救命之恩了……
如今再发誓却是赌上一辈子。
习武之人,言出必践!
尽管白素话不多,但沈棠也能看出她眼底的坚定和眉宇间的倔强——她来真的。
沈棠问道:“你就不怕所托非人?”
倘若她只是伪君子,表面一套,实际上背地里一套,以后让白素去干违背她道义的事情,白素也会去做吗?在沈棠看来,主公和下属,其实就是老板跟员工差不多。
有缘一起打拼奋斗,若是分了……
只要不是背叛捅刀子,好聚好散。
谁给人打工不是为了生活?
犯不着为了份offer赌上一辈子。
哪怕白素选的是她自己。
白素摇摇头道:“怕,也不怕。”
沈棠:“……”
白素道:“沈君,我自小便跟恩师一起走南闯北。哪怕我们问心无愧,认为那是锄强扶弱、扶危济困,但在世人眼中,贼就是贼。哪怕这个贼的初心是为了贫苦庶民。不止被窃者这么想,没有分到我们接济的庶民也这么想,少不得背地里唾骂几句……”
尽管她年纪不算大,但见识过的人情冷暖、世道凄凉,绝非沈棠能想象的。
干她们这一行,从未想过能善终,死后能安稳下葬而不是死无全尸、被悬吊示众,那都算不错的下场了。白素一早便明白这个道理,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