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缈道:“其实张程要把你介绍给鹤老,并不是说让你拜师,而是介绍对象。”
一听这话,张玲瞬间就脸红了,骂道:“这死孩子”
然而下面的话却骂不出口了。
裴缈偷偷观察她,发现她面有娇羞之色,顿时心中暗喜,之前他就发现张玲对张养鹤态度不一般,没想到还真是,裴缈有心促成这件好事,毕竟张养鹤这么大年纪忽然就要面临丧子的威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绝对是一大悲事,而且张家可能从此就要绝后了。
于是他又道:“其实我觉得他这个提议挺好的。”
张玲问道:“哪里好了?”
裴缈笑了笑,道:“促成一桩美事,难道不好吗鹤老是隐藏于民间的国画大师,他这一辈子,算是被耽误了,很可能就要像梵高一样,郁郁而终,等到他百年之后,画作才被人们奉为至宝,你如果跟他成了,只需要给他开办一场大画展,他的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他将会得到他该有的待遇,而且张程说过,你喜欢画画,达到一个疯狂的境界,他既然不肯收你做学生,那你就嫁给他呗,那样辈分就不乱了呀。”
“没错,你说得很对!”张玲眸中似乎闪烁着亮光,有点兴奋地催促道,“继续说。”
裴缈愣了愣,没想到她转变得这么快,于是继续道:“其实你们之间也就是年纪相差的大了点”
“年纪不算什么。”张玲摆手道,“你说重点。”
裴缈疑惑问:“重点?什么重点?”
“重点当然是怎么才能让他答应这门婚事呀。”张玲道,“你看他那古板的样子,他会答应吗?”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裴缈干笑了两声,道,“张程跟他提这件事的时候,他果断拒绝了,还威胁张程,如果张程再提这件事,他就不收张程做学生了。”
张玲闻言有点泄气:“看吧,我就猜到他肯定不答应,他太古板了,古代男人不都喜欢娶三妻四妾嘛,七八十岁照样娶十八岁小姑娘,这一点老思想他怎么一点都没继承到。”
裴缈闻言差点惊呆,这张玲不愧是单身四十多年的老姑娘,思维方式如此奇葩。
话题暂时性中止,两人都保持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张玲忽然问裴缈:“你说如果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会不会对我负责?”
“这个”裴缈听到这句话,表情变得相当精彩,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
“别这个那个的,说呀。”
裴缈想了想,道:“鹤老是一个极为负责的人,你看今天在他家,他儿子闯祸杀了人,他认为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勇于承担,棍子打过来的时候,他躲都不躲。”
张玲兴奋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裴缈懵逼:“什么叫按照我说的?我说什么了!这可不是我出的主意呀。”
“没事,这不重要。”张玲道,“等我的好事成了,我请你吃喜酒,大侄子。”
裴缈无语啊。
把张玲送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张玲家是一栋大别墅,车子刚靠近,就有两个门卫为他们打开了铁院门,裴缈把车开进了院子里。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忽然从屋子里出来,走向车子,边走边嘟哝:“你还知道回家呀,在外面一待就是三天,心野了是吧?以前一直宅在家里不肯出去,现在是一出去就不回家”
车门打开,裴缈下车。
老者看到裴缈的时候,明显愣了愣,两只眼睛上下转动,在裴缈身上打量个不停。
裴缈过去给张玲打开车门,扶张玲下车。
裴缈扶张玲,完全是因为张玲受伤了,但在老者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感觉两人的动作很亲密,毕竟张玲从小到大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
这时,张程从屋里走出来,边走边问:“姑姑回来了?”
他一眼看到裴缈,顿时惊讶失声:“裴缈?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快步走到了裴缈面前。
裴缈淡然一笑,道:“送你姑姑回来呀,今天在鹤老那里发生一点事情,你姑姑胳膊受伤了,开不了车。”
“哦”张程刚想问张玲伤得重不重。
老者语气不善地朝张玲招手:“死丫头,你过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被叫死丫头,画面有点诡异,但不管你年纪再大,在父母的心里,永远都是孩子。
张玲走到老者面前,问:“什么事啊?爸。”
老者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问:“这年轻人是谁?”
张玲回头看了一眼裴缈,道:“他叫裴缈,是张程的朋友。”
“张程的朋友?”老者闻言两条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问道,“他多大了?”
“不知道。”张玲道,“看起来好像比张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