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挂到了天边。
昆虫已经开始鸣叫,一朵朵莲花已经开始合起,准备入睡。
周围一片幽静。
法空徐步而行:“不是急事,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师兄可曾听了谢侍郎灭门案?”
“今天听说了。”
“我要逮的那条大鱼便是谢侍郎。”
法空扭头看向她。
宁真真咬着樱桃红唇,轻轻点头:“就是他,而且,我已经说服他归附。”
“他准备背叛大永?”
“是。”宁真真紧抿红唇,缓缓道:“我昨天刚刚说服他,正准备跟上司禀报,到了晚上他就出事了,满门被灭!……这显然不是巧合,是大永的报复!”
法空皱眉:“你逮住谢侍郎的事,都谁知道?”
“只有我自己。”宁真真摇头:“没有第二个人,因为此事太过重大,我信不过别人。”
法空缓缓点头:“那可有人看到你进出谢侍郎府?”
“没有。”宁真真道:“我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是暗中潜入谢侍郎书房,跟他密会。”
她摇头道:“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日子,对大永也彻底失望甚至怨恨。”
“为何如此?”
“因为他在大永的妻儿被人所害。”宁真真淡淡道:“被大永的高官之子所杀。”
法空缓缓点头。
这种惨事确实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忠诚。
尽心做事,反而招致如此回报,那么忠诚就会化为怨恨与反噬。
“大永显然是防着他呢。”法空道:“一旦发现有反叛的苗头马上行动,不过侍郎府总是有护卫的吧,三品可不是寻常小官,更何况他的身份,会没有顶尖高手?”
“他府里有不少的高手,神元境的高手就有四个,远比寻常的三品侍郎强大,寻常的力量是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灭掉他满门。”
“嗯,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直接禀报给上司这件事,点破他的身份,可是又担心……”宁真真蹙眉慢慢说道。
她之所以直接来这里,没去明月庵别院找长辈商量,就是摇摆不定。
还是想借法空的过人智慧拿个主意,
到底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还是直接禀报上去,及时点破谢侍郎的身份。
如果装作什么不知道,就摘出了自己,不沾这件麻烦事。
这件事非常麻烦,能不沾最好。
如果禀报上去,那变数就多了,自己甚至可能成为怀疑的对象而受调查,深陷其中,可能在绿衣外司的路就终止。
但不禀报也有风险。
万一自己是被人发现了的,一旦捅出去,自己有嘴也说不清。
她处于两难之境。
“嗯——”法空双眼忽然变得深邃莫测,目光笼罩了宁真真。
宁真真知道他在施展天眼通。
“如果禀报……”宁真真迎向法空深邃无比的眼神。
法空轻轻点头。
“如果不禀报……”宁真真继续说道。
法空深邃的眼神慢慢恢复正常,摇摇头:“禀报吧。”
“很麻烦?”
“比你想象的麻烦太多。”法空叹道:“做好准备吧,小心应对。”
“好,那我便禀报上去。”宁真真轻轻点头,嫣然一笑:“师兄你在神京,我便安心了。”
法空笑笑。
宁真真合什一礼,翩然而去。
法空目送她曼妙的背影消失,抬头看向天空。
已经夜色弥漫。
一轮明月皎皎无暇。
如此宁静的夜晚,神京却有太多的人过得不宁静。
——
第二天清晨,他与林飞扬法宁及周阳一起到观云楼吃饭时,耳边全是这件事的议论。
“昨天南步兵司与北步兵司,东步兵司及西步兵司全都疯了似的挨家挨户搜查,折腾了一夜,呵欠——困死了!”
“唉……,我也是一样,真是折腾,好像我们能灭掉那谢侍郎满门似的,真有那本事,我还为这一顿饭钱心疼?”
“哈哈,老杨,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儿子在步兵司当差,一个月的俸禄够你一天来这儿吃三顿!”
“呵呵,夸张了,哪有这么多俸禄。”
“老杨,说来听听,可有什么秘密消息?”
“没有,真没有。”
“老杨你又来这套!你儿子白当差啦?忙活一夜,难道就一点儿消息没有?”
“凶手干净利落,没留下什么线索,这一次怕是查不出什么来喽。”
“真要查不出来,那岂不是人人自危,尤其那些当官的,莫不是这谢侍郎是贪官?”
“听说倒是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