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了几下。
然后开口,朝里面说道:“开门让我进去,或者,我破门而入。”
很平淡的语气,也是让听见这句话的人不会怀疑他会这么做的语气。
片刻后。
雅间房门打开,出来一个女子,略施脂粉,样貌极美。
韦小宝眼光发直,道:“果然好美。”
但杨过知道她绝不会是那江南第一美人艾粟。
纯粹是因为她身上没有那种被万人追捧而骄矜的气质。
她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果然,她看了一圈门外诸人,施个礼,说道:
“小女子是艾粟大家的随伺丫鬟,贱名易杏。
您是我们杭州城年轻一辈中剑法第一的南宫红南宫少爷?失敬失敬。
这位是苏州城里的‘无笔书生’吴先生?失敬失敬。
刚瞧见‘小君子剑’温润玉您,失礼失礼。
...”
这位叫易杏的丫鬟显然对杭州城一代的名人甚是熟悉,将门外守候的人名、外号一一说出。
且说出一人来头,必是投去仰慕目光,口中再说些仰慕的话,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听她描述,这些人应当都是文武双全的城中名流,颇有来历。
及至看到杨过和韦小宝二人,易杏丫鬟皱了皱眉头,又笑了笑,道:
“这两位公子我可真不识得了,小女子见识不够,实在该死。
请问二位怎么称呼?”
说话间她妙目在杨过二人身上打量,但觉这二人年纪甚轻,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杨过模样俊美倒还罢了,韦小宝那就是活脱脱的小无赖样子。
但她一向替小姐待人接物,极懂礼数,心里虽然犯嘀咕,表面上的尊敬却和看到其他人一般无二。
杨过一向无所谓这些虚名,微笑道:
“在下杨过,这位是韦小宝,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两个无名小卒。
因为钦慕艾粟大家,所以远道而来,寻觅芳踪。”
此番来酒楼,毕竟初衷是寻欢作乐。
杨过知道韦小宝出口成脏,看到美人更是油腔滑调,怕他刚见面便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扫了此行的兴头。
何况这些人除了那个南宫红外看起来都彬彬有礼,没必要无端得罪他们。
所以连带韦小宝的名字一起说了出来,不让韦小宝有自我介绍的机会。
岂料他刚说出姓名,在场众人纷纷露出震惊神情。
便是那南宫红都瞪大了眼睛,死盯着二人瞧。
杨过不由得错愕。
难道韦小宝这么有名?
果然众人纷纷说道:
“是原北朝皇帝钦封的鹿鼎公、神龙教的白龙使、现天地会江南一代地位最高的香主韦小宝韦爵爷?”
“不可能吧,韦爵爷大名鼎鼎,一生做下了那许多桩大事,我以为便是没有七十,也该有五十岁了,怎么可能这般年轻?”
“这么说起来,我上次有幸和一位见过韦爵爷的大人物交谈,听他提起过,‘韦爵爷年纪之轻,超乎所有人想象’。难道真就是面前这位?”
他们虽然不是江湖、天下最上层的那批人,可总归能接触到些信息,此刻仔细斟酌,顿时愈加确信杨过所说,面前确是韦小宝韦爵爷。
韦小宝笑嘻嘻看着他们议论,既没有被夸赞而洋洋得意,也绝没有受不起夸奖的意思。
他坦然站在原地,只是毫不收敛的看着易杏丫鬟因惊讶而涌动着的波涛。
听见他们的议论,杨过到扬州见到韦小宝之后第一次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位小无赖,是真真的大人物。
顿时生出些荒诞感觉。
在众人议论时,易杏丫鬟则盯着杨过瞧了一会。
韦小宝正在看她,当然发现了,对杨过说道:
“这妞看来喜欢你这一款的,我这种美男子她反而好似不感兴趣。”
杨过知道若是任由这滑头插科打诨,今后势必经常遭他调侃,所以赏他一个杀气十足的眼神。
韦小宝登时被吓得差点尿了出来,果然再不敢多说,心道:
‘这位杨少侠怎么比我师父还凶的,难怪我师父要他过来。日后我定要好好巴结他,否则他向我师父说我不好可糟了。’
易杏丫鬟看着杨过,突然问道:“杨过杨公子?可是终南山全真教下来的?”
全真教是玄门正宗,紧追武当派其中的道家门派。
众人听到易杏丫鬟询问杨过,顿时露出了第二波极惊讶的表情,一时间停下说话,看着杨过,等他答复。
杨过心里奇怪,为什么他们竟好似都知道自己的全真教身份。
此行临敌时虽然使出过全真剑法,可也没有报出过名字。
陈先生心思谨慎,早叮嘱福威镖局诸人不要泄露,也不可能是他们传出去的。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