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字便是!”
武弘文点了点头道,
“……前头听安安说起,修筠早与她认识了?”
裴赫应道,
“不瞒大人,早前在杭州时便与大小姐相识,大小姐性子直爽,古道热肠,乃是位难得的好女子,后头小子随着师父到了京师,之后再与大小姐在京城相见……”
说到这处顿了顿才道,
“……小子一心仰慕大小姐,早有求娶之心,只前头乃是白身,不敢妄自高攀,如今小有建树,这才斗胆上门求娶大小姐!”
武弘文听着倒是与武馨安所言相差无几,心里便信了八九分,又问裴赫道,
“你即是跟着金大夫学医,为何又转投了锦衣卫?”
裴赫想了想应道,
“学医虽可悬壶济世,却不能给大小姐优渥的生活……”
武弘文闻言眉头一动,
“你是为了安安入的锦衣卫?”
裴赫垂眸道,
“小子出身低微,无父无母,本就是孤零零孑然一身,行医也好,做锦衣卫也罢,原本是无甚要紧的,不过就是混一口饭吃,随遇而安了,只……自遇上了大小姐后……小子才起心去争去夺,去谋划日后的前程……”
武弘文听了也是有些动容,
“安安……那孩子当真值得你如此么?”
裴赫闻听却是起身一撩前襟,跪在了武弘文跟前,
“千值得,万值得……小子对大小姐之心,日月可鉴,还请武大人成全小子,得与令媛相伴终身,乃是小子人生大幸,以后必定一生一世,矢志不渝!”
武弘文见得这么一位前途无限,形容俊美的少年郎,对自家女儿如此真诚热烈的求娶,要说不动心那便是假的,不过他终究是宦海沉浮多年,不是三言两语便脑子一热,将女儿嫁人的主儿,想了想又问道,
“裴百户,日后可会纳妾?”
裴赫斩钉截铁应道,
“自此终生,决无二人!”
武弘文看着那张坚定执着的脸,沉呤良久,裴赫亦是跪在当场,垂头不语,安安静静等着武弘文发话,书房之中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当中……
这书房里的二人不急,此时间那外头偷瞧的小程氏却是急了,这厢在后花窗处看得是连连跺脚,心中暗道,
“老爷这也不知矫情甚么,这样的女婿都不要,要遭天打雷劈的!”
前头程贵将人给引了进来,转身就去向小程氏报了信,小程氏闻听立马扔了手头的事儿,便往书房赶,她也不从前门进,蹑手蹑脚转到后头偷听,隔着花窗见着那跪在地上的裴赫,那是一阵的心喜,
“哎呀呀!那王媒婆果然没有说谎,这样好的儿郎,能做我们家的女婿,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却是不由自主在心里,替女儿们嫉妒起武馨安来,
“……也不知走了甚么狗屎运捡了这么个大便宜,我那三个姐儿,也不知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这厢见武弘文还在端着架子,不由暗暗生恼,想了想故意在后窗处咳嗽了两声,
“嗯哼……”
武弘文一惊转过头去,见小程氏冲着自己直瞪眼,嘴上无声道,
“答应他!答应他!”
武弘文看得哭笑不得,冲她摆手,小程氏跺脚反手指了指,武馨安的院子方向,那意思你若是不答应,就等着你那宝贝大女儿跟你翻脸吧!
小程氏抬出了武馨安,武弘文终是心软了,暗叹了一口气,心道,
“罢罢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操不了那么多心!”
他倒也不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只是见着裴赫太过出色,实在不肯相信他的真心,有心让他多跪跪,为难他一番的,结果被妻子这么一打岔,只得作罢。
当下对裴赫道,
“你起来吧!”
“多谢大人!”
裴赫闻言大喜,忙起身行礼,武弘文又让他坐下道,
“你学问如何?”
裴赫想了想道,
“倒也略通文墨……”
“是么?”
武弘文一笑,知晓他这是谦虚,他要杭州时与那金大夫也是做了好些年的邻居,知晓此人有人本事,这样的人收徒弟便是大字不识也能教出满腹文章来的。
当下便考较起裴赫的学问来,只他却不知裴赫虽说从未正经念过一年书,即是两世为人,闲时读过不少文章,他是博学强记,胸中存货极多,武弘文与他交谈不久,便觉他言之物,思虑独道,有超出这年纪的成熟与老辣,不由也是叹道,
“你为何不走仕途?若是肯静下心来刻苦攻读几年,以你的资质,金榜题名可保轻取前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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