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是一种玄学,但好在虫族是科学的。
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虫族这玩意对某些物理学定义的认知比人类还要深刻的多,比如在物质与能量转化这一块,惊世骇俗,登峰造极。
浩如烟海的虫族用大小不一的身躯在虫潮中形成致密的、结构清晰的一束束一缕缕矢锋状结构,或如龙卷风暴一般绞杀着沿途的一切,在虫族不计代价的追杀之下,从空岛中输出的五狗子、六狗子序列显得愈发纤薄孱弱,宛如蛛丝般摇摇欲坠。
虫族的肢体残片、狗腿子的尸体根本来不及落下就会被两种逐渐从泾渭分明演变到不分彼此的凌空吞食殆尽,就连迸溅的血雾都只能被束缚在所有这一切当中浮荡,最后彻底被二者侵染成瘟疫般的能量态。
猩红与惨绿在此时此刻上演着这个世界上最赤祼祼也是最惨烈的厮杀,朴实无华且肮脏的胶着在一起,形成一轮又一轮不断在五狗子重重交织的赤地千里力场中涤荡不休的异态风暴。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十万只新生的四狗子五狗子六狗子撕碎虫潮涌入战场,倾泻出铺天盖地的削甲箭矢、羽化骨矛,电浆炮爆炸所产生的肢体残片、残渣、能量体硬是在连阳光都泻不进来的虫潮中燃起了一条清晰的轨迹通路。
然而,癌化畸变的尘埃云往往形不成系统的血肉组织就会被虫族单方面以巨量血肉实体为代价消弭于无形。
虫族的侵染性相较于李沧这种直接把癌化畸变写入自己和磨坊的DNA序列以及技能面板的当代荀(gou)彧(huo)可能多少还是略显含蓄内敛了些,温柔,堪称中正平和。
它们处理癌化畸变的操作看似简单粗暴,实际上已经代价最小的思路最清晰的一种,毕竟虫族曾经有幸见识过癌化畸变云团在大群意志眼皮子底下恣意妄为横征暴敛的张狂。
随着双方的数量、密度急剧攀升,片刻不得闲的老王和厉蕾丝不得不再一次只身入虫潮,狰狞龙刃、页锤、与刀妹的刀光剑影在邱狗鲲与媵蛇的高能吐息金属风华周围仿佛织成了一个巨大的茧蛹。
“姓王的你给老娘滚远点啊!老娘不光要躲虫子还要躲你是吧?什么傻大憨粗的狗东西!”
“我靠我可是尊贵的AOE型选手好吧,language,注意你的嘴脸!”
抛开小小姐不谈,剩下仨人在某个相看两厌的小圈子里,其实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并不适合跟另外俩人组队,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现实和理论总是会略有参差的。
动辄以数十公里为倾泻半径的拖刀术除了刀妹那种堪称闪烁技能一样的剑刃风暴还有大雷子的亚人传输,没有任何人具备闪避余地,即使虫族来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哪有什么身先士卒群体奉献,不过咬牙苦忍罢了。
对于虫族来说,这种据李厉争的贵殡级待遇是永远没有头的。
哪怕李沧不在它们咬着牙死乞白赖的啃了六十二天都没能啃下一块硬骨头,更何况带魔法师阁下不光回来了,还冲它们歪嘴,甚至冲它们呲牙。
虫族的绝对理性在这个活生生的大群之敌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无常,巢穴之主一个个脸被抽得啪啪响依然选择跟李沧死磕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世界早已经被大群判定为其进食过的无数世界中平平无奇的一个,是囊中之物,而大群之敌,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竞争、是弱肉强。
是的。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仇恨。
蓦然,密不透光的虫潮上方突兀的散开了一个漩涡状空洞,虫族开辟出来的跃迁通道中,触手与利爪组合在一起的怪异口器以及口腔内的数十对巨大而灼人的复眼闪烁着等离子光辉,古井无波的目光注视下方。
形态上的少许修正不能改变虫族牌放逐宏炮的本质,伴随着复眼逐渐亮起蓄能,空间通道周遭都随之变得不稳定起来,空气像是被高温蒸腾一样的氤氲着,交织出细密而漆黑的裂隙,迅速出现又迅速弥合。
不过随着宏炮持续蓄能,裂隙出现的频率正变得越来越高,消散的越来越慢,到最后,甚至于连阳光都在宏炮蓄能的高亮之下变得黯然失色。
“妈妈的”老王整个人一哆嗦,脸都绿了:“狗大户,这玩意家底到底是有多厚啊,还来?”
“李沧?李沧!”
“醒醒!”
“握草这咋办?”
厉蕾丝的身影在邱狗鲲背部凝聚成形,提起老王的脖领子就是结结实实一大脚:“它们在等CD,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老王的反应不慢,意识到自己留在这无济于事,趁着势,混元一体的身躯灵活得像一朵浮云,在密密麻麻的虫潮间闪展腾挪,那是某人见了都恨不得哭上一鼻子的敏捷值。
区区数百公里的距离还是太近了,不是说虫族宏炮的有效范围,毕竟这玩意上次是正面直捅空岛一波带走李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