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是不说,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恨不得从旧世界里开始讲。先是埋怨洪涛为人狡诈无常,难以捉摸,接着又怪联盟高层不会审时度势,灵活掌握,最终引申到他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没什么大道理,都是大白话,但把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事已至此再想后悔已经晚了,他做为联盟最高军事领导人必须也只能认理不认人。往大了讲是坚决维护规则,往小了说就是为了孩子的将来,于公于私都没的选择。
“内务部附议!”看着丈夫滔滔不绝,当着众多官员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气势上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林娜由衷的笑了,马上起身表示支持,同时两个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下连初秋也没招了,军警宪态度如此坚决,基本就是最终的裁定。如果以前这夫妻俩也能这么来一次,根本就不会有改革派和保皇派的争斗,站在哪边哪边就是压倒性优势。
不过也正是他们夫妻俩恪守了大家一致同意的游戏规则,才没有让联盟变成军政府。从这个角度上讲,维系一套能被绝大多数人认可的规则,确实是非常必要的。
“我抗议,请焦部长把茅房的石头、稀屎、擦屁股之类带有人身攻击的词汇收回去!这里是法庭,不是骂大街,要有基本礼貌!”
理事长都不说话了,改革派们也一时间没了主意。眼看当庭表决就要生效,洪涛突然举起了手,不等批准就站了起来,再次提出抗议。
“洪队长,既然你提出了公审,那是否有具体执行细节可以提供给法庭?据我所知,这是自打救援队以来的第一次实施,谁都没有经验。”
高天一咬着牙没去碰小木槌,百密难免一疏,又让这个家伙钻了空子,把一场完全有利于自己的审判弄成了扑朔迷离,心情已经不是光用懊悔就能形容的。
吕叶江南的表情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可也不怎么轻松。公审对改革派很不利,同样对保皇派也很不利,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具体谁损失多少还得看事态发展和这位如何出手,真是很难想象,仅仅就是变幻个审判方式,原本很主动的一方突然陷入了被动。到底还有没有后续招数了也不确定,此时真的要等洪涛先出招,再被动应付了。
“其实没什么可复杂的,法庭的构架不用动,只要能尽可能多的向全社会开放就够了。但我有个建议,最好不要安排在基地内部,那样的话很难做到向流民开放。绝大部分流民即便想旁听,一说要进入基地,怕是也不愿意来了。
另外我还要提请法庭注意,为了防止有人在旁听资格方面作弊,应该成立一个联合小组,由理事会、政府和军方共同派人监督。
至于说没有那么大场地,不太可能容纳太多人旁听,这是现实存在的困难,到底该让多少人进入,也该由法庭确定。
不过既然是公审,那就应该尽可能的公开,除了现场旁听之外还可以利用广播电台进行转播。这样的话即便是远在长安、长春、津门港的联盟成员和各地驻军也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审判的详情,且实现起来并不难!”
做为一名嫌疑犯,给法官出主意该怎么审理桉件应该是很少见的。洪涛并没太得意忘形,他不是来耀武扬威的,只要能做到公审两个字,一切都可以商量让步。
法庭也算充分听取了各方的诉求,然后宣布开庭之前的最后一次各方协调会结束。可是由于出现了新的变化,正式开庭的时间还要再拖几天,具体日期等候通知。
走出理事会驻地时,初秋、高天一都没有露面,大部分政府官员也心事重重,没有了早上见面时的坦然和笑容,草草打了个招呼就一哄而散。
“蓝迪,江南,不要耷拉着脸,事情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糟糕。我这么做也不是要与联盟政府同归于尽,把它搞垮大家谁也没有好处”
既然没有开庭,那洪涛就不用由内务部看押,还是可以返回安全区里监视居住。只是回去就没有装甲车队护送了,只有王简带来的两辆马车。
临上车之前他叫住了蓝迪和吕叶江南,打算给这二位吃颗宽心丸。和理事会比起来,政府在公审中可能暴露出来的问题应该更明显。毕竟他们才是真正干实事的,干的事儿越多错就越多嘛。
“不管怎么说,我这个秘书长是别想连任了……”蓝迪已经修炼到不听别人怎么说,就看别人怎么做的层次了,对于洪涛的解释没有感到丝毫宽慰。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与日俱增的权力欲望和联盟的发展速度严重不成正比,分不到更多,就只能从别人手里抢,改革派如此,保皇派如此,你这个中立派依旧如此,无非就是手段和表现形式不同罢了,没有本质上的差异。
多想想那个时候的你自己吧,一个孤悬海外、人生地不熟的签证官,能混到目前的位置上,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天时地利人和的本地人,该满足了。
当初如果我们晚去几天,或者焦樵没有发现困在医院里的人,你们几个早就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