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个三个度过了刚开始的一小段平静期,随着敲击声和吆喝声,不断有人从棚屋里走出来报名参加义务劳动。跟在几名车夫后面的队伍越来越长,远远看去很像现实版的贪吃蛇。
“”在新六区东门外站岗的三名治安员也没见过此等场面,拿不准到底该管不该管,只好窝在岗楼里用电话向治安队高层通报。
“又是你们!”不大会儿,几匹马顶风冒雪的小跑了过来马上之人一律青黑色连帽风雨衣,全副武装。看到坐在车板上的洪涛和吕伟安,为首者驱马靠了过来,说话的同时撩起兜帽,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面孔。
“呦,张队长!来来来,大家把车往边上靠靠让张队长过去!”
洪涛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谁要是欺负过他只要不整容一辈子都能记在心里。马上端坐的这位就让他记住了,叫张谦,是城南安全区治安大队的中队长,同时也是上次抓自己进去的主审。
“都不要动我哪儿也不去!你有副好嗓子,叫什么来着?”
张谦也认识洪涛,但叫不出名字了,只记得无比凄厉穿透性极强的惨叫。多年来的治安工作让他得出个结论,凡是善于装傻充愣、忍耐力很高、又懂得利用规则的人通常都很难斗。
“呵呵呵张队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周大福,信天翁运输队的周大福!”
“哦周大福,我听说你们的运输队干的不错,今天这是要做什么!”张谦摆了摆手,拒绝了洪涛递上来的烟卷。
“您肯定是误会了,我们都是良民,不会给政府添乱的。您看啊,大雪压塌了他们的房子晚上又这么冷,会冻死人的。
我们是专程过来帮忙的房子塌了的可以先去运输队的院子里凑合几天,房子没塌的也出点人手,过去帮忙盖新房子。”
其实张谦还少总结了一条,洪涛不光善于装傻充愣、忍耐力强,还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笑面虎,不管心里多想给他一拳,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态度更是恭敬有加。
“周老板,你什么时候变周大善人了?”张谦盯着洪涛的脸看了十多秒钟,再向安全区里那几個敲敲打打的车夫看了看,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
“哪儿有什么善人呐张队长您又误会啦,我们只是帮秀山太太一点小忙而已。老太太才是菩萨心肠,她听说新流民要挨饿受冻,马上找到我们胡哥,商量着能不能尽一点微薄之力。
我们兄弟和胡哥也是流民出身,刚吃饱饭没几天,当然不会忘了本可咱也不知道该咋帮忙。秀山太太说了,有人出人有力出力!
正好我们楼后面有个院子,本来是打算当马厩用的院墙垒好了、屋顶和隔断也弄好了,马匹没买回来大雪先来了。
得,那就腾出来住人用吧。只要找点材料把前面封上,挡风御寒勉强够用,挤一点的话住上几十人不成问题。这不,胡哥派我来抓劳力,院子和房子可以白住,但盖房子的人手不够用,让他们帮帮忙应该没啥问题吧?”
关于这次出手帮助新流民的举动还真有秀山太太参与,但肯定不是主谋,要问谁会出这种主意,那就只能往洪涛脸上看了。
天上刚刚飘起雪花,吕伟安就找到洪涛提出个建议,说是每年冬天安全区里都会冻死人,到时候运输队的马车可能会被治安队征用去拉尸体。
信天翁运输队所在的第五安全区紧邻居住条件、卫生条件都更低的新六区,一场大雪下来再加上降温,路有冻死骨的事情肯定更多。
为了避免运输队的马车被征用为拉尸体的灵车,他建议先通过关系给治安队和管理处塞点好处,到时候说不定能少征用几辆。其实拉尸体的活儿并不累,就是听着膈应,大多数人觉得不吉利。
洪涛没有采纳吕伟安的建议,他和胡杨见到的生死太多了,早就没有了常人的思维,更不觉得拉尸体去掩埋有啥可膈应的。
但洪涛由此萌生出了一个想法,经过大半天构思,当天晚上就打着胡杨的名义亲自登门找到了秀山太太,把想要做的事儿和盘托出,表明意图寻求合作。
中心思想就是万一雪灾出现,由秀山太太出面振臂高呼,孙飞虎的建筑公司率先响应,大张旗鼓的去救助新六区流民。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明一暗、一短一长两个!
明的是收买人心,这一点就不用解释了。对于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流民而言,谁能在关键时刻伸出一根手指头,都有可能是救命稻草。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大多数人还残存着一点良心,能知道好坏,短时间内帮不上太大忙,也能先在嘴上念几句好。
啥叫人心?不是收拢一群死士整天要为你肝脑涂地,人心往往就是普通人嘴上的几句话和心里所想。先有了想法,才可能会有行动。
这也是为了给新运输公司造势,做为一家立足于城南安全区里的企业,如果连本地人的几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