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獠牙。”路易平静地说,“他们只需要倾尽所有地拼下我们一场就能去分区决赛与费城人碰面,而我们需要赢下四场。”
奥尔巴赫听懂了路易的意思。
要连赢四场生死战,确实太难。
路易还是临时接手,他没有时间建设自己的体系,没有机会向球员灌输他的比赛哲学,凯尔特人严格来说依旧打着菲奇的那一套,只是路易巧妙地调整了攻防两端的打法。
“这么看来,比尔请辞的时间还是晚了一点。”奥尔巴赫说了个冷笑话。
路易喝了一小口可乐,糖水般的百事让他无法忍受。
“我还是喝不了这狗屎!”路易把还装着几乎满满一整瓶的百事可乐放进了垃圾桶。
奥尔巴赫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说球队内部矛盾重重,指的是?”
“白人明星受万千追捧,黑人明星心生妒忌却不发一言,记者将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而我们的白人明星是否会意识到这一点还很难说,虽然我提醒了他,但那个乡巴佬太难搞了。”
路易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他这么说和念人家身份证号没有区别。
“你指的是拉里和伊赛亚?”
“你好聪明啊,里德!”
奥尔巴赫听出了路易的嘲弄,哼了声:“这种矛盾不是凯尔特人的特产,也不是你们这一代的特产。罗素和库兹(库西)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洪多、红发大个子、JJ(乔乔怀特)和保罗(塞拉斯)也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赢得冠军的球队也免不了这种问题,这不是我们的特产,这是美国自古以来的社会问题。”奥尔巴赫提醒道,“这不是你我可以解决的,明白吗?”
“不对吧?”
“哪不对?”
“如果拉里是个张嘴尼哥闭嘴清虫的种族主义者,那这确实没法解决。”路易认真地说,“但他不是,他只是个自视甚高又自卑敏感的乡巴佬,他不喜欢聚光灯,可是伟大的白人希望怎么可能没有聚光灯呢?我只是想让他在享受聚光灯的时候,让队友,尤其是那个几个时刻绷着一根种族弦的队友与有荣焉。”
奥尔巴赫十分担心路易,他谨慎地说:“答应我,在外面不要说那几个敏感的词。”
“多谢提醒。”
路易怎可能不知道种族弦有多敏感呢,他在外面连“黑人”这个词都不怎么用,正确的说法不该是“非裔美国人”吗?看这多政治正确啊。
“我并不看好你能处理这件事,罗素给我们带来了十一座总冠军,但在他公开宣布申请持枪之前,依然会有人打开他的家门在他的床上拉屎;库兹退役之前,媒体总是无视罗素他们的贡献,将库兹在内的白人视作球队的灵魂人物。”奥尔巴赫缓缓说来,“这就是我喜欢那些不张扬的球员的原因,只有这种人可以忍受媒体的冷落。”
“很不幸的是,伊赛亚·托马斯不是这种人,甚至连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都不是这种人。”
“所以你要做的是安抚他们,而不是点爆他们。”
奥尔巴赫语重心长,他想让路易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他觉得路易不是美国人,所以他不能理解。
但路易从小就来美国,作为歧视链最底层的英籍华裔,他比谁都了解种族歧视这个肿瘤般的病毒如何割裂了美国社会。
这是移民国家与生俱来的先天顽疾,他可不打算逆天而行。
“我没兴趣当保姆,也不想让他们自我毁灭。”路易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严肃而又不容置疑地说,“我只是想让这支球队变成它应有的样子。”
奥尔巴赫的双眼看透过无数人的心思,但他总是不能看出路易的想法。
这次也不能。
但他看见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内心深处的野望具现于脸上,他认为他能改变自黑人进入联盟以来,就存在着的问题。
奥尔巴赫呼了口气,“那就放手去做吧,让我看看这支球队应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