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法门,尽皆惊叹不已。
忽然,一股空灵的箫声徐徐响起,竟也是《高山流水》之曲。激扬的曲律,由那人箫声吹奏,竟然清雅婉转,如置身翠峰挺秀、涓流淙响之景。众人循声望去,乃是红妆盟小凤仙“箫仙”玄仪。
两人都精通音律,琴箫合奏,互相穿插应和,默契之处就像排练了千万次一般。两人仿佛并肩携手,遨游于山水之间,他高述胸中壮志,她便在一旁巧笑翩然……
待得琴箫俱歇,众人纷纷拍掌称好。琴魔箫仙相视而笑,互生好感。
两人年龄相差将近两旬,面容陌生,却觉得彼此仿佛已认识很久。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虽然以前也交往过好几个女子,当中不乏美艳娇娃,也不乏曲艺大手,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奇妙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惊异。
曲如意目光火辣,玄仪禁受不住,连忙垂下眼睑,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脸上红晕陡生,衬着似笑非笑的娇羞之态,更添迷人之色。
空余众童孩不辨雌雄,互相追踪打闹,清澈响亮的笑声在巍巍青山中荡漾,浑不知世间男女的宿命。
……
那边厢,虞占魁拉着白慕华,满脸惋惜,嘴里唠叨个不停:“白兄年纪轻轻就突破无形剑气境界,前途正当一片光明,就此退隐江湖,当真可惜。不如加盟我香灯会,小弟愿一力担保,奉你为护法。”
白慕华登时眸目放亮,又转瞬即逝,只余下淡然微笑:“我与妻儿隐居山林,种茶卖茶赚些银两,便很满足了。”
虞占魁见他还不心动,又道:“护法之位只是过渡,假以时日,长老甚至供奉之位也不在话下。”忽而神色肃穆,左右打量无人,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们香灯会最近出了点变故,四位老供奉有三位离教出走,正当用人之际,实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哦,莫非虞兄便是那唯一留下的老供奉?”
虞占魁明知他是有意奉承,偏生心中听了舒服,笑道:“小弟何德何能,岂敢奢望当上老供奉,只不过在大天尊跟前跑腿打杂,说话还有点分量而已。”又朝那边努努嘴,“呐,那个骚婆娘才是老供奉,不过当着她的面前可千万不能提这个老字。”
白慕华顺势望过去,只瞧得见背影,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惊诧未完,瞬间明白是那岁数不可测的合欢圣母。
虞占魁又继续磨破嘴皮子,卖力推销。白慕华自然是心动的,却只是一个劲儿摇头苦笑,退隐江湖本非他所愿,当中缘由不足与外人道也,目光落在娇妻和一对儿女身上,越发坚定了。
虞占魁还想游说,被江来顺横刀夺爱。江来顺拽着白慕华,端着酒壶酒杯,四处游走,八面玲珑,尽显商贾本色。
他第一个自然是找上裕王府的岳居正。
岳居正尚未婚娶,远远看着他收养的遗孤岳天赐,满脸慈爱。
岳天赐平时抑郁自闭,除了风不平和薛自醒之外,不喜与其他同龄童孩一起玩耍,今日却和红妆盟的清心小道童一见如故。两人年纪相若,都是孤儿,又比其他童鞋略略大了几岁,所以谈得来,互相闲聊些京师和玉华山的趣事。
自从他爹娘遭遇飞来横祸之后,很少看见他这么舒心的笑容,若是清心能这样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想到便做,岳居正当即向玄清师太提出请求:“在下和清心小道童颇合眼缘,想收她为门生,不知道玄清凤主意下如何?”
翰林院庶吉士本是虚衔,然而岳居正这些年崭露头角,时有真知灼见震惊四座,深受嘉靖帝赏识,有时候甚至直接参与朝廷议政。
裕王侍讲侍读,顾名思义,乃裕王的授业恩师,主要教辅品德文武。太子朱载壡驾薨之后,虽然嘉靖帝迟迟未予册立,但裕王朱载垕以次序当为太子,只是时间问题。清心若是成为岳太傅的门生,与裕王同出一门,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也是红妆盟的福气。
玄清略作沉思,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难得岳施主慧眼相中清心,这是她的造化。”
岳居正看出她的迟疑,拱手致谢:“清心既是在下门生,也是红妆盟的弟子,会时常回来探望玄清凤主。”
玄清喜出望外:“如此甚好,拙徒生性顽劣,还望岳施主多多管教。”
终于给岳天赐找了个小玩伴,希望他以后的日子过得开开心心,岳居正心感宽慰,笑逐颜开,回头便遇见江来顺谄媚的笑容,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露出两排齐齐整整的牙齿。
“岳太傅,好久不见,昔日京师夜宴匆匆一别,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此重逢。”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京师夜宴,岳居正就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连轴浮起计先生、朱姬、东瀛杀手、岳天赐爹娘、老薛、风不平……
心中隐隐刺痛。
更令他屈心抑志的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两个东瀛杀手仿佛人间蒸发,再也没有露过脸,幕后主谋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究竟是严党还是阉党,或者是东瀛人自己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