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轻而易举的俘虏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那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儿啊!
一袭红紫丝绸宫装,紧紧包裹着起伏的曲线。
满头青丝全都捋到脑后,盘成堕马髻,自然少不了珠钗耳垂,就像草堆上面插满树枝,名副其实的花枝招展。飞脱的丹凤眼,两道眉毛画得精细,仿佛要把男人勾过来。红唇艳抹,嘴角的美人痣也着意扑上厚粉,显得淡眼些。
她本就是美人胚子,经过涂红抹白,更显得端丽不可方物。不论走路时左扭右摆的步履,或看人时春水秋波的眼眸,都十分妩媚。
连始作俑者冷于冰自己亦不禁暗地里偷偷咽几下口水。
她是如此风光夺目,以至于大家忽略了她身后的四支新茶儿,直至四名莺莺燕燕的小姑娘分别在宾客之间穿插落座,大家才如梦初醒。
“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本届文武双科状元,岳居正,岳公子!”冷于冰笑道,“自太祖皇帝开朝以来,岳公子是史上第二个双科状元,甚是难得。”
说到“状元”两字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的哽咽了一下,没有人留意到他五味杂陈的眼神,仿佛被两根手指狠狠的掐灭了灯芯。
即使王翠翘阅人无数,也不禁惊讶的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她早就打听过今晚宴请的主角是本届文武状元,芳心揣测究竟是个豪放洒脱的魁梧莽汉,还是个文质彬彬的儒雅秀才,岂料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弱冠少年?
和冷于冰的名声远扬不同,这个岳居正仿佛是凭空从石头中蹦出来的天才,布衣轻履闯京师,一朝成名天下知。有人感叹曰,天下才气共一石,他独占八斗,余两斗分给天下莘莘学子。
武科殿试,主考官常怀忠亲自下场较量。他乃真武派俗家弟子,精通一门极厉害的《推云手》,是武林中的成名高手,统领大内侍卫,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岂料只和这个弱冠少年的袖功打了个平分秋色。
文科殿试,岳居正与冷于冰互相引经据典,妙笔生花,也是斗了个不相伯仲。此后多年,文坛一直颇有争议,如果不是冷于冰被皇上一票否决,本届文科状元之位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然而世间没有如果,最终岳居正一口气夺魁文武双科状元,人更是生得傲朗俊逸,深受皇上喜爱,当场被委任为翰林院庶吉士。
王翠翘忽闪着大大的丹凤眼,脸颊挂起职业的笑容,搭腹屈膝,向岳居正行了个万福礼。
“王翠翘见过状元爷!”
然后大大方方的紧挨在他身边落座,好像那席位写着她的名字。
落座之后,她悄然打量岳居正,只见他身板坐得挺拔,面貌极是俊秀,双目炯炯有神,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如此俏公子,那个女子不心动。
虽然功成名就,他仍旧保持着俭朴的习惯。今晚穿了一袭束腰宽袖的文士长袍,虽是粗麻布,但剪裁合体,穿在他身上英气十足,不亚于任何锦衣华服。他穿什么都好看。
岳居正第一次踏足这种场合,论年纪,王翠翘比岳居正还要大一些,顿时把这个腼腆小书生弄得俊脸飞红,浑身不自在,更堪于皇上殿试。
王翠翘眼波流转,八仙桌围绕一圈都是熟面孔。
“刀王”王尊。这个名号的来由,一是他姓王,二是他一往无前气势磅礴的独门刀法,三是他孤儿出身,白手起家创立“铸刀坊”,跻身铸造业龙头,成为朝廷最大的兵器供应商。天下人提起京师王家铸刀坊出品的兵器,无不竖起大拇指。
更难得的是,他对铸刀之道精益求精,经常亲自拎锤打铁,所以身材魁梧结实。由于生意的缘故,他有时候不得不踏足青楼,和他欢好过的女人,无不竖起大拇指,刀王之名悄悄传遍京师风月场。甚至有些不守妇道的,托人牵线搭桥,只求和他一夜风流。王翠翘早有耳闻,今日却是第一次真正面对面。
江来顺。江南小筑,不仅是武林世家,更是富得流油,牢牢掌控着长江漕运生意。江来顺是长子嫡孙,脖子上套着一条手指粗的大金链,片刻不离身,大老远就晃眼睛。他在脂粉丛中左右逢源,不仅妓女们想方设法讨好,连其他客人也争先拉拢巴结。
可是王翠翘并没有,不是她讨厌江来顺,而是捧她的客人太多了,她就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令江来顺痒的咬咬牙。
赵龙文。长得肥头大耳,头顶毛发疏松,挺着个脂肪肥厚的大肚子,满脸横肉快皱在一起了,此时和三个俊美魁梧的少年坐在一起,更令她心烦不已。
此人乃江南人氏,处世圆滑,原本是个生意人,有点积蓄,便削尖脑袋挤入官场,捐了个正六品的芝麻官刑部主事,后来又攀上严世蕃。
许久以前王翠翘看了他就讨厌,当然,那是在他得到严氏父子重用之前。
……
王尊名符其实的虎背熊腰,在席位上弓着腰,像只棕熊一样,嗓子也像,沉声问道:“岳公子武功博大精深,不知道师承何门何派?”
岳居正微笑:“师傅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