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1年8月日,新郑港今越南鸿基港。
船只刚刚靠上码头,齐国黑衣卫驻安南地区负责人、翎麾校尉中校陈丰年便迫不及待地一跃而下,跳上岸边,稍稍稳住身形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虽然经常随船跑海,但从小就对海水产生的恐惧感却丝毫没有减弱,总觉得自己会在下一刻坠入深邃的大洋之中。不过,身为黑衣卫中层军官,也只能勉力克服这种心理恐惧,并努力在下属面前表现出完全适应行船的样子,维持自己的长官形象。
码头上负责维持治安的十几名郝氏军兵见到有几名齐国军官登上码头,立即将附近众多的安南苦力和闲杂人等拦在边上,唯恐冲撞了上国的“老爷”。
“长官,新郑港看着一切正常,郝氏对我齐国出入港的船只也未曾有任何限制行为。而且,瞧着码头上的情景,他们似乎也并没有入驻更多的军兵。”随行的情报分析官、仁勇校尉中尉关维成低声说道。
“他们若是往新郑港加派军队,岂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了?”陈丰年冷笑一声,“再者而言,就凭郝氏拥有的那么点人口,他们能派出多少军队来防守新郑。若是我齐国真的要夺取该地,他们守得住吗?”
“长官所言极是。”关维成附和道:“这郝氏向来恭顺,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竟然……”
“关校尉!”陈丰年厉声打断了关维成的话语,抬头四下看了看,然后冷冷地瞄了他一眼,“身为情报人员,需知祸从口出!”
“长官,卑职知错了。”关维成立时低头认错。虽然码头值守的郝氏军兵已经将他们四周的闲散人员尽数清空,但谁能保证远处观望的人群中,有没有人会那种神奇的唇语术,仅凭他的口型,便套取了他所说的重要信息。
“无需多言,立即前往我黑衣卫驻新郑的办事处。”陈丰年说着,迈步朝码头东侧的公事房走去,准备去寻一辆代步的马车。
乾武二十年1662年,郝氏在齐国的授意下,奇袭安南广宁府锦普今越南鸿基港,并在齐国提供的大量火器支持下,数次击退安南郑氏的反攻,硬是将这块位于海岸边的地盘牢牢占据。
待局势稍稍稳定后,郝氏征发了大量的安南人于此间开挖煤矿,然后一船一船地卖给南平的齐国人,除了换取必要的武器军械,还籍此取得了齐国人的武力护持。
乾武二十六年1668年,郝氏又将锦普东北方向的云屯岛占据,进一步巩固了他们在安南东北沿海地区据有的武装实力。同时,郝氏也切断了安南与广西之间的陆路联系,使得安南郑氏若要朝觐参拜天朝,不得不绕路云南,或者走海路,方能进抵两广。
安南郑氏在南有广南国随时的北进威胁情况下,始终不敢集中所有力量以清除位于侧后方的郝氏,收复凉山和锦普、云屯岛等地,同时也忌惮于郝氏身后的齐国,只能忍下无尽的怨忿,默认了目前这种情形的存在。
安南郑氏曾数度派出使团前往南京,朝觐大明,及至后来的大秦,期望能获得天朝的实质性帮助,促其统一。但遗憾的是,天朝上国自有难处,需要面对西北和北方两个方向的游牧势力威胁,暂时无力向南,自然无法给予他们足够的支持。
因而,这二十年来,郝氏虽然夹在大秦和安南两大地区强国之间,但他们在齐国的庇护下,小日子却过得相当滋润。
凉山及北部地区,林木资源丰富,有大量珍贵的黄檀木、红木、黄花梨木,以及造船所需的柚木,而已被更名为新郑的锦普一带拥有储量巨大的煤炭,这一切都给郝氏带来了源源不断收益。
出于花钱买平安的心理,郝氏将木材和煤炭贸易权统统赋予齐国商人,以贿赂对方能为郝氏永久割据越北,提供可靠的安全保障。
然而,郝氏的第一代郝尚久、第二代郝尧同,以及第三代郝昌志都能识情知理,明辨大势,知道唯有攀附齐国,才能保全凉山政权,维持郝氏家族的长久富贵。可是,新近上位的第四代当家人郝元丰却不知受到何人蛊惑,突然要改弦易张,转投大秦,举越北之地归附朝廷。
安南黑衣卫负责人陈丰年收到消息后,立即匆匆赶到新郑,了解具体事宜。尼玛的,我齐国经营郝氏二十余年,正要结出丰硕果实之际,怎么到头来却要便宜了秦国?
“回长官,根据凉山黑衣卫密探发来的诸多消息,可以初步证实,郝氏异变之前,郝元丰不曾受到任何人蛊惑。做出举地投附秦国的行为,乃是他个人做出的决断。”黑衣卫驻新郑负责人、御武校尉上尉黄正德郑重地说道:“另外,综合桂林和广州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针对这件事,秦国方面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似乎对郝氏的异变毫不知情。”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说明郝元丰此举,乃是个人的发疯行为喽?”陈丰年不无嘲讽地问道。
“长官,据凉山那边的探子回报,郝元丰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