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被降爵为伯。此次他秘密前来沙捞越,是受大顺国王陛下李文宣所派,与当地的世家大族黄氏进行一番接触,以期说服对方在顺国来攻时,可以为内应,协助顺国全取沙捞越地区。
两艘桨帆船沿着沙捞越河逆流而上,行驶了约二十多公里,便进抵一处较为繁盛的市镇,码头停靠了十余艘大小船只,约半数为外地商船,载着各色货物,与当地的华人商贾和部落头领交易。
刘世明一行人打着齐国商人的名号,非常轻松地应付了码头土着官员的一番盘查。随后,在一名当地华商的引领下,乘坐几顶滑竿,朝城里行去。整个城镇沿河而建,两岸排布着许多高脚长屋。城里的几处市场也开设在河边,赶集买卖的人群人头攒动,显示出这里的繁盛和兴旺。
刘世明见此情形,更是心头一热,若是能说动此间黄氏宗族为我大顺所用,并助力我大顺官军谋夺这处繁华之地,自己这伯爷恐怕就要换成侯爷了!
当黄文铭收到顺国人的拜帖后,脸色数变,平日里老眼昏花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你去请他们进来……”黄文铭将拜帖放在几桉上,转头向管家吩咐道:“对他们态度要稍稍恭敬几分,所带随行人员,也需好生招待,不可轻慢。……还有,将府里的胡先生请到这里来。”
刘世明对于黄氏仅派了一个大管家来迎接自己,心中颇为不满。咱好歹也是一个伯爷,你这态度也太不把爷们当回事了!
因而,在见到当家人黄文铭时,脸上的表情便冷了几分。
“你们黄氏想跟着土人一起陪葬,还是想再谋取数百年的风光?”
“绥宁伯此话怎讲?”黄文铭举着茶杯的手停了下来,眉头微微一挑,故作不解地看着刘世明。
“我大顺欲对文来动兵,灭其国,俘其王,吞其土。”刘世明傲然地说道:“届时,你们黄氏侍从文来王室数百年,根深叶茂,该作何选择呀?”
“我黄氏自先祖流落婆罗洲以来,筚路蓝缕,创立一番基业,其后更是助文来素丹巩固国势,引为肱骨之臂,与历任素丹共治天下。至此,已历时三百余年,可谓与文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绥宁伯认为,我黄氏该作何选择呢?”
“我大顺于婆罗洲创立基业,已近二十年,国势蒸蒸日上,至今拓土已方圆千里,辖下民众数十万,征服的部落土着更是无以计数。再观文来土邦,国势渐衰,外辱不平,内政不修,在东南沙巴地区屡屡为苏碌所败,不断丧师失地。至于其内陆众多羁縻部落,也成失控之势,难以归化。若不出意外,文来土邦覆灭之日,恐将为时不远矣!你们黄氏大族,繁衍数百年,子孙茂盛,财富巨万,怕是也不想与之陪葬吧?”
“你们大顺王国需要我们黄氏做什么?”黄文铭蹙眉问道。
“控沙捞越之地,断文来王国之臂助,然后举族归附我大顺王国。”刘世明朗声说道:“如此,我家王上定然不吝赐侯封爵,让你黄氏仍可享数百年之风光!”
“你家王上可愿将沙捞越之地赐封予我黄氏,作为你们大顺王国之藩属篱笆?”黄府里的幕僚胡传昭插口问道。
刘世明闻言,眼睛不由眯了起来,冷然地盯着胡传昭半响,然后又瞅了瞅黄文铭,随即笑了起来。
“你们黄氏的胃口有些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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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翁,顺国其势咄咄,背后所倚者,无非大齐矣!”
待大顺王国一行人离开后,黄府首席幕僚胡传昭朝黄文铭拱手说道:“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我黄氏却是在大齐早有人脉,并为之经营数十年,以为退路。故而,无论文来王国出现何种变化,我们均能进退自如,轻松应对。”
“话虽如此,但十余年来,大齐高层对我黄氏所求,至今态度尚未明确,徒奈若何?”黄文铭脸上却是一片凝重,“另者,我那幼弟虽早在汉洲创立之初便投身于其中,算是元老勋臣,但其却在齐国已自立一宗,与我文来黄氏各自分属,未必会为了我们而倾力相帮。”
“东翁,我们黄氏只需将六爷身居齐国高层的消息透露给顺国,他们自然不敢再行强迫之举。”胡传昭笑着说道:“至于,六爷能否助力我们黄氏谋取沙捞越以为立基之业,那一点都不重要。岂不闻,数十年前,河仙之地聚集数千汉人,在齐国的羽翼护持下,长期割据自立于柬埔寨王国之外。及至五年前,气候已成,遂建河仙之国,认大齐为宗主,独立成藩。”
“黄氏更是早在三百余年前,便已至婆罗洲开拓,辅助文来王室数代之久,根基深厚,难道尚不及河仙之地汉人乎?在此百年未遇之机,东翁只需振臂一呼,沙捞越数万汉人苗裔子弟,定当争相影从,那些享黄氏数百年余荫的众多地方部落头领,亦会拥主公为沙捞越之主。大事抵定,主公便可上表大齐,以为藩属。那时,不论是文来素丹,还是大顺王国,何敢相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