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欧洲铁产量在18世纪初才将将达到16万吨。
粗略估计,在大明时期,中国大约生产了世界30%35%左右的制造品,印度和欧洲各占20%,中国和印度占有世界一半以上的财富。
事实上,从初立的大明到如今的大秦,神州大陆并不是没有变化,也不是没有发展,只是这种变化和发展仍然没有跳出农业——家庭——手工时代。而同一时期,不说狂飙突进的齐国,就是欧洲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农业——手工时代跨入了工业初级工厂时代。
目前,大秦的官办工场也好,民营工场也罢,尽管仍然保持了相当的规模,如织造业、陶瓷业、钱币制造、造船,以及火器制造,工场人数规模从数百到上千不等。但以齐国人的眼光来看,大秦的制造水平极其原始,生产所用的机器很少,或者几乎没有,工具也多以竹木为主当然,部分工场也进口了一些齐国五金工具,大部分都在用简陋的牛筋、羊肠、麻绳捆扎联接,动力全靠人力少部分有水力,连畜力都不多。
齐国的众多陶瓷厂和景泰蓝工厂,早已经采用钟表和温度计,而景德镇仍在使用焚香计时和试片测温。
昔日的天朝上国,历来就是世界上一个最富裕,也是一个最肥沃,耕耘最得法,最勤奋而人口众多的国家。可是,在与飞速发展的齐国相比较,就显得它长久以来似乎已处于停滞状态,国力反而被齐国迅速赶超。
一个叫戴梓的年轻工部员外郎在考察期间,曾对岳敬修进言,造成秦齐之巨大差异,盖莫于科举和教育的本质,以及社会的氛围。他认为,大秦如今的教育体系,造就了相对的稳定和极高造诣的文学艺术,却不能产生齐国这种科学精神和创新源泉。
“所习非所用,所用非所习”,权力和学术上的专制,是对大秦科学技术的最大“摧残”。在一个权力社会,做官成为所有人的梦想,而科举考试是唯一的道路。
整个大秦社会,文化层面上明显是重艺术而轻技术,甚至将技术也变成艺术。在齐国,精巧的钟表是技术的典范,到了大秦,则成为艺术品,给它镶金带银,极尽装饰。玻璃,在齐国的应用以放大镜、显微镜和望远镜为最,当然,也用于装饰民宅,可在大秦,一些灵巧的工匠,却将琉璃加工成奢华的鼻烟壶或者名贵的雕饰。
在儒家文化下,发明和科学本身并不会带来财富、声望和权力。而且,在思想上,大秦的读书人也缺乏必要的实证逻辑和研究定力。
早在春秋时期,《墨经中就有了有穷、无穷、无限小最小无内、无穷大最大无外的定义和极限、瞬时等概念。魏晋时期,刘徽首创的割圆术求圆面积和方锥体积,求得圆周率,他的极限思想和无穷小方法,是当时极限思想的深刻体现,更属世界首创。
而前宋沈括的《梦溪笔谈也独创了“隙积术”、“会圆术”和“棋局都数术”,开创了对高阶等差级数求和的研究。
特别是到了前明时期,数学发展水平达到了的高峰,出现了“垛积术”、“招差术”、“天元术”、“四元术”、勾股数学、弧矢割圆术、组合数学、计算技术改革和珠算等杰出成果,已经接近微积分的大门。但最后,却让齐国学者,通过对上述数学成果予以系统总结和延伸突破,不到数年时间,便开创了微积分学,然后洋洋得意地向到访的大秦学者炫耀。
深受传统儒家文化影响的大秦社会,还隐有一种老庄思想,信奉“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甚至,还有咄咄奇论,“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人家齐国在四十年前初立,羽翼未丰时,便大力开启民智,实施全面义务教育,以使民众通晓文理,掌握基本的读写能力和明辨是非之智,也未见齐国“民之难治”、陷入“国之贼”境地?
荀子所著《礼论中提及,“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起也”。
可是,在考察和探究齐国发展历程后,却愕然地发现,他们何曾遵循《礼论之言?
在齐国,仿佛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都是反其道而行,极力践行“人惟求旧,器非求旧,惟新”。对任何能促进发展力的器物和方法,都在孜孜不怠地追求。
戴梓最后还给出了一个论断,我大秦之所以落后于齐国,是由于缺乏必要的动机,而非缺乏能力,这是受限于社会总体环境,而并非由于我大秦子民天生才智弱于齐国人。
这齐国人,曾经都是一些什么人呀?那都是从我大秦大明逃难过去的饥民、难民!
我大秦要改革,要开启民智,要发展器物,更要全民崇尚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