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曾经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但两年前乞尔海子一战,他所领部队遭到清虏数千骑兵的围攻,身负重伤。虽然经过多方医治,细心调养,捡回一条命,但却伤了两条腿和一个胳膊,面部也毁损大半,形同废人。这使得孙征灏突然成为太子的最热门人选。
但这种事情,未经皇帝正式宣诏确认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更不能满世界地嚷嚷,我,孙征灏要做太子,以后要继承大秦王朝帝位。
要知道,皇帝孙可望可不是一个康慨大度的君王,甚至还有点小心眼。一旦让他知道,自己的嫡亲三子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当太子,要继承他的帝位,说不定就会惹得勃然大怒,立即会拧着来,另外选一个儿子当太子。
没瞧见嘛,在朝鲜战事上,大秦军队对上人数远不及自己的北明军队,打得异常艰苦,还不断损兵折将,再加上后勤补给线绵长,使得国库耗用甚靡。可皇帝孙可望在面对齐国驻南京公使的调停建议时,硬是不予接受,非要与北明余孽在朝鲜境内分个高低,争个输赢。
可问题是,即使在朝鲜战场上击败了北明军队,那又如何?人家北明大不了退出朝鲜,仍旧可以继续安稳地盘踞在镇州和云州。即使距离朝鲜本土不远的耿罗岛,我大秦军队也只能望洋兴叹,不能伤及分毫。
对于心性狭隘且又执拗的皇帝,孙征灏可不敢指望他有什么父子舔犊之情,什么对他寄予厚望。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是自己有什么犯禁之行,悖逆之举,说不定最后的下场还比不上分别居于府中治病养伤的大哥和二哥。
“王妃,如何处置这些人?”孙征灏在闻知齐子依已经将涉及此事的所有人都给弄回府中,暂时抑制了这起事件的后续发酵,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要不,将他们都灭了口?”齐子依玩味地说道。
跪倒在地的十余人听了,立时如丧考妣,不停地磕头求饶,一时间哭告声不止。
“……就依王妃所言。”孙征灏瞥了一眼那位李侧妃,心中稍有不忍,但还是狠着心点头应道。
“你可真够心狠的。”齐子依白了孙征灏一眼,“若是,哪天我也犯下这般错误,你是不是也要狠心地将我杀了?”
“子依……”孙征灏顿时哭笑不得,“你且说什么,我自当一切……皆依你所言。”
“挑个日子,全都送到琉球去吧。”齐子依站起身来,恨恨地盯了孙征灏一眼,“他们能有今天之遭遇,皆赖你所赐。”
8月12日,南京,紫禁城。
“三宝马保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了,数万军队也是各地细选之精锐,但他们在朝鲜战场上的表现,却让朕颇为失望呀。”大秦皇帝孙可望站在在御花园中的小径上,开着四下盛开的各色花卉,却无丝毫欣赏之心。
“臣惶恐。”叙国公马惟兴淮慌忙退后一步,屈膝跪倒在小径上,“淮国公有负圣恩,臣请予以弹劾,将其拿办治罪,以效国法。”
“你这是做甚?”孙可望面色沉了下来,“朕与你叙说三保和军队的战场表现,并无怪罪之意。你们虽然是嫡亲兄弟,但也不该为了自证清白,而如此惶然地去弹劾于他!……平身吧。”
“谢陛下。”马惟兴起身后,垂手站在小径边,脸上仍带着几分惶恐之色。
“唉……”孙可望见状,叹了一口气,迈步朝前方的亭台走去。
昔日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一个接一个故去,还活着的几位,见到自己也是这般诚惶诚恐,再无当年彼此无间、互相信任的亲密关系了。
呵,帝王之尊,还真的到最后落的一个孤家寡人!
“朝鲜战事,我秦军遭遇之困境,非只三宝一人之责。”孙可望坐在一个软凳上,伸手示意马惟兴坐于对面,“诸将皆称,北明军队极为堪战,不仅战术灵活,行动迅速,而且于战阵之中,训练有素,举止有度,其战力甚至还要高出清虏几许。自去年接战以来,我大秦军队,竟然没有歼灭其任何一支成建制部队,反而损失连连,全凭兵力优势,方才稳住战线。对这般情形,你是如何看待的?”
“陛下,北明之势力,乃是在三十年前,齐国于云州地一力扶持而逐步扩展和兴起。”马惟兴拱手说道:“而北明军力武装,也是齐国一手帮其建立并加以训练养成。据臣所知,明军中各级指挥机关和将左幕僚中也充斥着大量齐国军事教官,北明不少将领,甚至直接在齐国本土军事学堂受训培养。可以说,明军几乎算是齐国陆军的翻版简易模式。再加之,明军装备和武器制式皆优于我秦军,跟齐军也是相差无几。因而,明军战力自然就显得不低。”
“……”孙可望闻言,沉默半响,然后苦笑一声,“如此一来,我们大秦倒是严重低估了北明军力。那位永王殿下,不仅海上实力强于我们大秦,而且陆战之力,也不是我们轻易所能匹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