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经齐王批准,工部将这项发明专利授予了这个“不务正业”的泰安知县,并发放了两千块汉洲银元的奖励。
似乎是受到了鼓舞,这位王大人又开始琢磨起如何给谷物脱粒的机器研制。几个月前,因为移民季的到来,多达一千二百名来自大明和安南的移民分配到泰安县,许多移民安置工作必须由他亲自主持和规划,因而暂时抛下了脱粒机的研究和制造。
如今,各项庶务基本安排妥定后,王忠毅便想起了脱粒机的研制。
谷物脱粒是作物收获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将收割后作物的谷粒从谷穗上脱下,同时尽可能的将其他的脱出物如短茎秆、颖壳、杂物与谷粒分离出来。
谷物脱粒的难易程度与谷粒和穗轴及颖壳的固着强度密切相关,谷粒的固着强度又与作物种类、品种、成熟度和湿度有关。据测定,小麦比水稻、籼稻比粳稻易脱粒;成熟度高、湿度小比成熟度低、湿度大的易脱粒。
脱粒装置对谷物脱粒的机械作用过程比较复杂,在某种作物脱粒时常以某种作用力为主,也有靠几种作用力的作用来完成脱粒,一般有冲击、揉搓、梳刷、碾压等。
中国古代历史上最早的脱粒工具为连枷和石磙,前者是靠人力敲打脱粒,后者是用人力或畜力拉动石磙碾压脱粒。这两种脱粒方式,不仅有些费时费力,而且对谷物也会造成一定的损伤和浪费。
在这个时期,欧洲国家在谷物脱粒的农业技术方面,并不比中国先进,甚至直到18世纪末,脱谷的方法也几乎没有改变,无非也是畜力拖动石磙进行碾压、揉搓的方式进行。
而王忠毅提出的脱粒机原理却是大大超出这个时代所有脱粒技术,他借鉴了开元棉纺厂发明的一种羊毛清洗机的模式,通过一系列推导和验证,画出了一份最新型的谷物脱粒机构造模型,并将它交给了“永裕”粮食加工厂,进行进一步的研制。
这个新设计使用一个强有力的鼓,上面装有拍打器。通过使劲地拍打,谷物的外壳被除去此前的试验机器只是搓谷子。这个试验性质的脱粒机器依靠人力驱动,每小时可以加工一百到一百二十公斤小麦,比传统的连枷和石磙,效率足足提升了两倍有余,而且对谷物颗粒也没有丝毫损伤。
若是,这个机器再建造的更大一点,脱粒的粮食将会更多。当然,要是能将其配备成畜力带动,效率可能还要提升数倍。甚至,将这种机器安装在水车旁边,或者设法接入蒸汽机,那效率更是会呈几何提升。
从工具到机器的演变和进化,意味着更高效率的提升,更是大工业发展的前提。机器相对于那些普通工具,更加复杂和更有效率,也更具有特定性和资本性。机器,实现了工具和技术的整合,即使一台最简单的机器,也比工具更有效率。
齐国最为致命的短板就是人口规模太小,这使得无论是在农业生产当中,还是蓬勃发展的初级工业方面,都面临人力不足的窘态。为了解决这个矛盾,齐国不断地加大移民力度,拼命增加国内人口数量,以充实国内各个行业的人力需求。
同时,各个行业和部门也在绞尽脑汁地发明和改进手头上的生产工具,优化各种生产组织方式,试图以最小的人力消耗,持续扩大工农业产出水平。
王忠毅在移民汉洲之前,除了研读四书五经,备考科举外,最为感兴趣的却是各类工物器具的的运行原理研究和制作。然而,扬州之屠,让他几乎命丧于清虏刀下。后来,迫于危急形势,凭着读书人的身份登上了齐国的移民船,逃离了地狱般的长江北岸,最后来到汉洲本土。
初来汉洲时,因为具有一定的文化知识,再加之为人通达,没有传统文人的迂腐,便进入建业府,从吏员做起。未几年,因为做事干练,先后任职开元县民政庶务官、新淮安县负责拓殖的庶务官、广宁堡指挥使。两年前转升泰安知县。
在汉洲十余年间,他逐渐发现,齐国官员任职升迁,只注重实绩,对你能做什么道德文章根本不在乎。而且,因为是一个移民汇聚的新型王国,对出身和资历更是一点也不看重当然,这个建立方才二十年的王国,也无所谓高贵出身和深厚背景的世家大族,只要能在地方做出优异的政绩,一个畅通的上升道路,会向所有具有一定治政能力的官员所开放。
另外,齐国上下对各类机器和科学的重视,也让王忠毅内心深处对工物机器的热爱,也慢慢释放出来。在治理地方,管理庶务之余,他会经常组织泰安当地的工匠和学者一起研究和制造有利于工农业生产的各种器物。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对于这句齐王经常挂于嘴边的话语,他是深以为然。一个国家,一个地方,若是能用众多的机器,轻松生产出巨量的商品,那将意味着,在有限的人口规模当中,社会产品数量得到急剧增加,相应的,人们可能获得的物质资源或者财富也将比以前提升数倍。
丰衣足食,民富国强,进而天下大治,这个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的盛世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