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时间而已。不过,部分笨重的物资可能要丢弃于此了,让人有些心疼。
然而,岳乐心中却有些隐隐担心,明军和齐藩兵马除了在此设置阻击他们大军北归,会不会又集结了部分军队于两百里外的鸭绿江边,构建阻击阵地,将他们拦在朝鲜境内。若是如此,那倒是一个麻烦事。清军从汉城撤退时,抢掠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名贵玉器古物以及无数的粮秣布匹等物资,装满了数百辆大车。为此,还专门在朝鲜各地征发了五千余民夫和众多骡马,一路向北,准备全部运回辽东。
一旦敌军在鸭绿江江边布置重兵,少不得要经过一番激烈厮杀。杀退敌军,冲开一条北返道路,岳乐对此一点都不担心。麾下三万大军,其中精锐的满蒙八旗就有近万人,除非敌军有十万之众,否则,何人可阻我八旗倾力一击。唯一担忧的就是,攻坚之战会使得八旗部伍伤亡太大。
要知道,此次征伐朝鲜,为了达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几乎没动员关内的绿营汉军随同前来,出动的均是八旗部队。这支大军在进讨喀尔喀部土谢图汗、车臣汗后,直接掉头向东,攻入朝鲜,算下来已经连续作战八个月之久,都未曾休整过。军中士气虽然仍旧比较高昂,但不论是体力,还是耐力,已至临界。
“收兵!”看到汉军八旗部队再一次于江北遗尸数百,撤回南岸后,岳乐命令道:“我们绕道上游过河。我就不信,明军还能分出更多的部队来阻我过河!”
临高镇总兵陈晖站在一处高高的土垒上,眺望着南岸清军正在不断地收拢兵马,然后依次转向,往东而去,显见是奔清川江上游,另寻过河通道。见此情形,心中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果然,让那些齐国军中参谋人员猜中了,清军在朝鲜大胜而归后,不会舍得在此拼消耗。在仅仅伤亡不到千人,便宁远多花点时间,多绕点路,也不想于此与他们死磕。
“准备收拾行装,我们也准备撤到海边。”陈晖转头朝几名将领吩咐道:“若是不出意外,鸭绿江边,将是一场苦战,我们必须尽速前往支援。”
“齐军善战,即使没有我们前来支援,想必也能将清虏阻于鸭绿江边。”安平镇参将郑交意有所指地说道。
陈晖闻言,定定的看着这位郑森的族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是故意延缓支援齐军,先让他们与清军在鸭绿江边死战,待双方筋疲力尽、两败俱伤之时,郑军再出现战场。此举,不仅可避免己方更大的伤亡,还能凭借最后的实力优势,分得清军攻朝后的战利品。
“郑交,你可知我大明为何会沦落到此,让区区数万建奴杀入关内,毁我文明,屠我百姓,以至于胡虏腥臊天下?”
“……为何”郑交下意识地问道。
“因为,我大明有太多你这样的人。”陈晖摇头说道:“彼此算计且还蝇营狗苟,精于内耗而怠于外辱。”
“陈晖,你……”郑交恼羞成怒,“这四千兵马,可是我郑家的,可不是任由你白白消耗!”
“我是大明敕封的兴化伯、朝廷任命的临高总兵,更是靖武侯郑森指定的陆师总制,你若再说出什么混话,小心我将你斩于军中!”陈晖右手扶着刀柄,狠狠地盯着郑交。
“……”郑交脸色苍白,在陈晖的逼视下,不由退后几步,诺诺不敢再言语。
“末将尊令!”
“末将尊令!”
“……”
身侧几名将领鄙夷地看了看郑交,向陈晖拱手应诺,随即各自转身约束部伍,收拾行装,准备撤往海边。
“这清虏也未必如传说中那般可怕,与之拼死一搏,他们想来也是会怕的。”陈晖望着江对岸正在远去的清军大队人马,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