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做到了,而且还以一种全面压倒的形式,将我们东印度公司逼入非常难堪的境地。我们至少在数月之内,无法再次集结一支强大的机动舰队。香料群岛,帝汶岛,苏拉威西岛,乃至爪哇岛,我们丧失了制海权,任由汉洲舰队驰骋扬威。但是,我认为,他们的攻势也就止于此了。”
“为什么?”
“汉洲人在六七月份,会将他们的主要精力投入到最为重要的移民方面。”阿普顿微笑地说道:“这个时候,他们将停止对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攻势,组织抽调大批船只,前往明国。这个时候,应该是我们想方设法与他们进行和谈的最佳时机。”
“若是汉洲人不打算收手,放弃年度移民工作,转而继续与我们东印度公司将战争进行下去。这种情况,会发生吗?”吉门尼斯若有所思地问道。
“在十年前的第一次汉荷战争期间,他们都没有耽误移民工作。”阿普顿摇头说道:“如今,他们的人口更多,实力更强,没理由中断移民工作。除非,他们是真的想将我们东印度公司置于死地,进而独霸整个东印度群岛。但莪认为,他们目前没有这么大的胃口,更没有这个实力。”
“也就是说,到了六七月份,若是汉洲停止了攻势,转而开始移民。那么,他们就会将战争的规模控制在一个特定的范围之内,而我们也就有了与汉洲和谈的可能。是这样的吗?”
吉门尼斯有些明白阿普顿话语里的意思。汉洲只是想通过这场战争,证明自己的实力,警告东印度公司勿要凭借海上众多的武装商船试图截断他们的移民路线,更不要针对汉洲的地缘安全形成致命的威胁。
当然,汉洲可能也会通过这场战争,就此染指东印度群岛,分享此地的经济利益,或许还会夺取部分他们认为可供生存空间的领土。
“不过,未来与汉洲人进行和谈,我们被他们抢了先手,获得了不少筹码。但此后,我们必须尽量少犯错误,不要给汉洲人再提供太多借口和理由扩大战争规模。”阿普顿说道:“当然,也为了以后我们可以体面地与汉洲结束战争,我们不能将一些事情做得太过,以免对方提高要价。”
“哦,亲爱的阿普顿,你能将这句话说明白一点吗?”
“目前,巴达维亚有四千多华人,他们的境遇似乎非常不好。”阿普顿斟酌着自己的语言,“汉洲人一向自诩为本地区华人利益的维护者。若是,他们得知此地的华人遭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待遇,我担心他们会为此大做文章。另外,汉洲人连续歼灭了我们两支舰队,二十余艘武装商船,再加上攻占我们的商站、据点。如此,落入到他们手里的东印度公司雇员和家属,将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因此,对待那些华人,我们必须慎重。”
“亲爱的阿普顿,你的提醒太及时了!”吉门尼斯闻言,心里顿时一震,连忙点头说道:“我必须立刻向总督大人汇报这件事。若是因为城里的华人遭到一些不公正待遇,而使得汉洲人为此进行报复,这对于那些可怜的被俘公司雇员和家属,是非常不公平的。”
阿普顿看着一副正气凛然的吉门尼斯,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脸上却露出几分会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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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0日,帝汶岛,古邦。
经过十余天的重炮轰击,古邦一段城墙不可抑制陆续出现了几道巨大裂口。但汉洲人对此似乎早有所料一般,并没有露出更多的兴奋之色,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轰击,折磨着古邦守军那逐渐崩溃的神经。
所有人都知道,古邦的陷落已不可避免。其实,他们本来可以继续通过挖掘堑壕和蛇形交通壕的模式,来攻克这座本来以为固若金汤的城堡,古邦守军自认为,是没有切实有效的应对手段。
但汉洲军队似乎是想验证各种攻城方法,同时也在试验一些新的武器。他们就像只吃饱饭没事干的猫一般,肆意的戏弄着手里的“老鼠”,不停地拨弄,不停地舔舐。当“老鼠”试图反抗时,立即探出利爪,狠狠地扇了过去,随即又不得不匍匐在地,任其逗弄。
数天前,就有殖民官员向古邦总督建议,停止无谓的抵抗,向城外的汉洲人投降。据说,十年前安汶和古邦两地被俘人员,都没遭到汉洲人的虐待。每日只要完成他们核定的日常工作安排,都会给予必要的物资供应。部分有较高职位的殖民官员,还会受到他们的优待。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抵抗汉洲人的攻城行动。打了半个多月,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人家汉洲就是拿古邦在演练各种攻城方法。
古邦总督冯斯·梅纳德为此也是犹豫良久,迟迟下不了决心。本来还指望着巴达维亚可以派出支援舰队前来解围,但未料到,汉洲人竟然集结了他们所有能战的舰船,一举围歼了来援舰队。然后更是以一种笨拙却又非常有效的掘土挖壕的方式,扫除了码头炮台以及古邦外围所有防御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