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所有的打前锋,杀头阵的活计,均由郭虎部承担。
虽然在安东卫,因为李本深部看在昔日同为高杰部将的份上,仅抵抗了两天,便让出了安东卫。可是待大军围困日照时,却遭到李本深部的强力反击,十余日下来,郭虎所部死伤惨重。四千余人的部队,打得还剩两千多了,更让他心疼的是,跟随许久的老兄弟伤亡三四百之多。
如此大的伤亡,刘武元、李栖凤仍旧没有想将他替换下来的意思,大有将他所部作为炮灰而消耗殆尽的架势。
想到昨晚李本深再次派来的游说人员所说的话,以及永初帝颁给他的招降诏书,郭虎眼中闪现出一股不明意味的神色,阴郁地看了看后阵端坐于马上的刘武元、李栖凤两人,带着几名亲兵打马奔了过去。
“两位军门,我部今日已难以再战,特请回营休整几日。”郭虎沉着脸说道。
“多罗贝勒(博洛)对我等围攻日照县迁延十余日还未攻下,已然震怒。前些日子,已然发文催促我部尽早结束此间战事,以便巩固后路,并支援前方。”刘武元幽幽地说道:“郭将军这是打算要违抗军令,要将战事一直拖下去了吗?”
郭虎强压着心头怒火,冷声说道:“半月以来,我部连续攻城,伤亡已经过半,士气更是衰弱到极点。若不加体恤,末将恐部伍之中会有哗变之事发生。”
“郭将军,你这是威胁我吗?”刘武元死死盯着郭虎。
“何至于威胁?”郭虎冷笑一声,回头指了指身后败退回来的军士,“你觉得我部士卒还能继续战否?”
“郭将军辛苦!”李栖凤打着圆场说道:“这两日贵部暂且休整一二,攻城之事,且由我部儿郎为之。十余日不间断地攻城,我部固然伤亡巨大,想必城中的李本深也是日子不好过。待我们……”
“报……”李栖凤话语还未说完,一名探马快速奔来,“将军,明军从傅疃河西岸攻来,此时已距我军营寨不足五里路,人数约三千余。……明军队列中有大量黑衣军!”
“呵呵,三千余的援军……,有黑衣军?”本来听到探马来报,明军突然从傅疃河西岸杀来,但人数只有三千余,李栖凤还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听到有大量黑衣军前来,顿时变色。
这黑衣军是作为大明藩属齐国军队最为显著的标识,早已被清军所熟知,加之,其多次击败并重创我大清军队,更是令众多清军将领为之忌惮。
明军会凭借他们的舟船之利,登陆偷袭清军后路,清军各主要将领是有所预估的,也对此作出了相应安排。本来,刘武元、李栖凤等部,在攻占日照后,会回兵莒州,然后再分兵驻胶州,以保障南路清军的后勤补给线。
如今,因为李本深部的顽强抵抗,日照县迟迟无法拿下,以至于刘武元、李栖凤等八旗汉军无法回转莒州,巩固南路清军的后勤供给线。此时,明军突然于日照附近登陆,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且,来的明军队伍当中还有战力强悍的黑衣军,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一会俺们打起来了,李本深应该会从日照城中冲出来击建奴后路吧?”李发德看着前面黑压压的清军大阵,然后放下望远镜,转头问牛虎。
“李本深是老于军伍之人,应该会把握战机的。”牛虎说道:“此战击败清军不难,但是要尽可能的将他们都留在这儿,就有些犯难了。希望李本深部的数百骑兵,可以发挥一些作用。”
“可惜了,俺们一直都没有强大的骑兵,每次都让建奴逃脱大半回去。”李发德砸吧下嘴巴,不无遗憾地说道。
“事事岂能尽如人意!”牛虎笑着说道:“对面建奴骑兵甚少,今日一战,俺们务必要将他们打崩,为后续攻占莒州奠定基础。……吹号,全军齐步向前!”
刘武元、李栖凤等人坐在马上,惊讶地发现,对面三千余明齐联军大阵竟然主动向他们逼了过来,一杆红色的黄龙旗高高地飘扬在前方,有节奏的号声隐隐传来,排在最前列的并非是黑衣军,而是灰色的几排军阵。
最先接阵的是双方的炮兵,清军将此前用于攻城的三门红衣大炮推到了阵前,试图想将对方的军阵轰散,然后凭借人数优势,发起全军冲锋,与敌搅在一起,使得对方具有一定优势的火器无法发挥。
对于火炮对轰,齐国的炮兵却有着明显的心理优势和技术优势,自十年前开始的岸防要塞炮成立开始,到众多水师舰船的海上炮兵养成,那是耗费了无数的实弹和火药,一点一点地培养起来的。
要知道,这个时期,火炮实弹射击危险还是非常大,火药和炮弹也都不便宜,花费非常巨大,别说清军的炮手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实弹射击训练,就是此时的那些欧洲国家,对于火炮射击,往往也是小心翼翼舍不得多用。
另外,齐国的火炮经过十年来的不断改进和升级,在性能上和质量上已经远超同时期的欧洲国家,尤为关键的是,齐国火炮的射击速度更是超出同时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