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四年前,齐天给齐远山起了这个正式名字后,除了特别亲近的几个人,一般没人敢轻易直呼他曾经的贱名,而且语气还这么轻佻。
齐远山先是皱眉盯了管宗祥片刻,随即脸色恢复正常,语气平淡地说道:“俺能有什么意见?既然俞统领所命,俺们自然要遵从。但是,统领府内发现任何异常,我希望我们几方可以互相通报。”
“那是自然。”巡警处的指挥使谭宝顺点头说道:“俺们任谁发现了端倪,都必须一起呈给大总管和俞统领。”
随即,几方人员开始仔细地搜检统领府内,曹雄当晚接触过的任何物品和食物。
因为曹雄是死在与波斯女姬的房中,因而众人搜检的重点均放在这间屋里,希望发现一些线索。所有的食物全部被一一封存标注,一些纸页文书也被整理分类。
管宗祥只是在屋里走了一圈,便出来往其他房间巡视。在他内心深处,是不相信曹雄被人暗害而亡。因为统领府不说外围戒备森严,就是曹雄几个近身护卫也是忠心耿耿,身手也极为敏捷。更兼有府中数名收养的义子,因为跟着齐天和在大学堂里地众多老师学习若干年,心思非常缜密,各项事务考虑也很周全,定然不会让人轻易混进统领府下毒。
至于胡文进怀疑是齐天暗中下手,管宗祥是根本不信的。虽然他与胡文进做了许多针对齐天的事,但是他对齐天的为人和能力,还是很肯定的。若不是自己所处的位置和身份,他私下是认为齐天要比曹雄更能推动汉洲的发展。
这间屋子应该是曹雄处理日常事务的办公地,桌上还摆放着许多文书,堆放得整整齐齐。曹文一脸悲切地坐在屋角,看到管宗祥进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整理曹雄的物件。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管宗祥突然发现曹文手里抓着一个他非常眼熟东西,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可能是父亲的……茶叶。”曹文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拿来……俺看看。”管宗祥心跳得厉害,声音有些颤抖。
曹文迟疑了一下,便将手中一个精致的小瓷罐交给管宗祥。
“管指挥可是认为这罐茶叶有问题。”
管宗祥从曹文手中接过那个瓷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已经可以确认,这个瓷罐,就是胡文进交给他的那种毒物,一种自身携带毒素的植物根叶。一般人看了,会误以为是中草药,或者某种茶叶。昨日齐天大婚,他本来想趁乱给齐天茶水中下毒,但始终没有寻到机会,最后不得不放弃。自己依稀记得,是将这个瓷罐交还给了胡文进。
那么,它为何会出现在统领府内,而且曹雄昨夜还突然暴毙身亡?
管宗祥紧紧抓住这个精致的小瓷罐,嘴里有些发干,心里也充满了恐惧。
胡文进弑杀了曹雄!
管宗祥匆匆离开统领府,出门后,疾步往胡文进的城中宅院而去。
“老管,怎么着,在统领府发现什么了?”胡文进见管宗祥面色狰狞地闯入他的房间,心下有些不满。
“老胡,你狗日的做的好事!”管宗祥气急败坏地嘶吼道:“你他娘的是疯了吗?居然对大统领……对大统领下手!”
“你狗日的瞎说什么!”胡文进先是一怔,随即怒骂道:“俺何曾对大统领做过什么事!你莫不是被小人蛊惑,跑来冤枉老子!”
“这是什么!?”管宗祥从怀里掏出那个精致的小瓷罐,低低地吼道:“你拿它用在大统领身上了!”
胡文进一见那个瓷罐,脸色也是变了。昨日,齐天大婚,管宗祥下毒不成,将这个瓷罐放在桌上交还与他。自己当时有些气急,暗自恼恨管宗祥的愚蠢,埋怨他一个黑衣卫指挥使,连下毒都不会。随后,曹雄等人端酒过来寒暄,还说了一些影射他们勿要生事的话语。搞得他有些神情恍惚,离开宴席时,都不记得这个瓷罐落在了何处。
如今,它居然又被管宗祥拿了出来,还如此愤怒地质问于他,是否对曹雄暗下毒手。这如何不让他心惊。
“这个东西,你该不会……该不会是从统领府内发现的?”胡文进紧张地问道。
“你说呢?”管宗祥见胡文进这般模样,以为他见到这个瓷罐,事情败露,才显得如此紧张而又心虚。
他一把抓住胡文进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大统领待俺们如此亲厚,未曾有一分亏待俺们。想不到,你竟敢暗算大统领,简直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俺今天就抓你去见老俞,给大统领一个交代!”
“……放开!”胡文进双手抓住管宗祥的大手,使劲想掰开,但未能做到。情急之下,头向后仰着,伸出一只脚,狠狠地踹在管宗祥大腿根部。
管宗祥吃痛,松开手,噔噔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他抽出腰下的短刀,对着胡文进。
“狗日的,你还想反抗不成!……杀了大统领,你必须给俺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