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附近还有十余个卫所军士慢慢的围了过来,一时间,不仅有些犹豫起来。
“回船上去。”周二贵被衙役摁在地上,他拧着头喊道:“速速去泉州,找福建大都督来救我们。”
几个汉洲护卫,恨恨地看了那十几个围过来的卫所军士,咬了咬牙,转身朝码头跑去。
“福建大都督?”一个三十余许,面白清瘦的男子看着远去的几个护卫,随即又转头瞅了瞅被摁倒在地的两个商人模样的汉子,轻蔑地一笑:“就是郑芝龙那海贼本人来了,又能如何?大明治下,岂容你等狂悖之人叫嚣!此辈,既然与郑芝龙有些关联,想必亦为某处海贼同伙。”
“县尊,郑芝龙十年前,已然归顺朝廷,如今,已是福建总兵官,署都督同知衔,麾下数万人,船只千余艘,把控大明万里海疆。”一个幕僚模样的男子面带忧色地提醒道:“这些人若与郑芝龙有所联系,不若在县衙训诫一番,自任其离去。”
“郑芝龙,海贼也!”唐子钧不以为然地说道:“朝廷恩遇,招安此子,该是他天大的福分。但这些年来,郑氏却凭借武力,把持海疆,肆意妄为,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此二贼子,背地里诽谤朝廷,言狂悖之语,若不加严惩,如何维护我大明朝廷威仪。”
那个幕僚听罢,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虽然这位县尊大人说得堂皇,但其恼恨郑芝龙却是真的,非郑氏不尊朝廷,而是那个“把控海疆”,垄断商路,使得苏松本地商人深恨之。他这是要借题发挥,待郑芝龙来要人时,想必会对其做一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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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上海县拿了汉洲的人?”郑芝龙听到郑芝豹提及汉洲货栈大掌柜周二贵被上海县锁拿入狱,以诽谤朝廷,侮辱君上的名义,欲将问罪,面色不由沉了下来。
“大哥,可是要为汉洲出头?”郑芝豹问道:“那里可是南直隶所辖,南京治下,我们不好插手的。”
“那个周二贵被上海县锁拿时,必然会提及我的名号。”郑芝龙阴郁地说道:“如此,那县令依旧着人将其入狱,这恐怕是针对我这福建都督来的呀!”
“大哥是认为有人作祟,故意锁拿与我们有关系的汉洲人,而且矛头还对准了我们?”郑芝豹怒道:“难道是南京那边的人要对付我们?”
“以我看来,未必是南京那边官场上的大人们。或许是江南的海商,还有那些棉商在背后怂恿。”郑芝龙笑了笑,“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嘴上说的道德文章,背地里哪个不是私通海外,勾连西洋。我们夺了台湾,阻了荷兰人的海路,使得他们无法直接与东印度公司贸易,还少了西班牙人的采买,以至于损失了大笔财源。”
“那我们以后彻底封锁那些天杀的江南商贾,让他们一件货物都出不了海!”郑芝豹恶狠狠地说道:“要让他们知道,在大明,若是惹了我们郑家,休想有好日子过!”
“封锁了他们,我们到哪里去寻货源?”郑芝龙笑道:“而且,我们从日本、朝鲜弄回来的东西卖给谁?”
“没了江南,还有两广、福建,两湖、江西,还有大明的北方诸省。”郑芝豹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次不给他们一个教训,还以为我郑家可欺。”
“老三,话虽如此,但我们还真不能封了江南的出海通道。”郑芝龙摇头说道:“江南文风昌盛,官员众多,而且盘根错节,若是将事情做绝了,我们郑家可要被人用口水淹死的。既然要做生意,那就必须要讲究一个和气生财,细水长流。”
郑芝豹闻言,顿时愣住了。自己的大哥难道要向江南那边低头,任其打脸。
“让程学恩带一队水师船队去一趟上海县,将那汉洲货栈的大掌柜要回来。”郑芝龙淡淡地吩咐道:“另外,凡是江南海商、棉商出海货船,买我郑家海王旗的,费用上浮一成。……从公中提二十万两银子,交付南京户部,以充朝廷练军之饷。”
“去问上海县要人,他们若是不给,又该如何?”
“程学恩不是带了一队水师前往吗?”
郑芝豹闻言,先是呆了呆,随即点点头,拱手退了下去。
崇祯十三年,七月初五,泉州水师官兵百人,于松江府上海县登陆,持刃径入府衙,以挟官吏佐属,迫其放纵贼人数名,府县震恐,遂报于南京兵部。然,却遭申斥,水师兵卒岂能任意登陆,乃无稽之事,勿诽国之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