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9年5月12日,广南国,富春城(今越南顺化),香河河畔。
葡萄牙武装商船“米兰德拉号”的船长勒瑞斯·斯卡雷特站在船头,看着岸边一队一队的安南士兵陆续登上他们的船,不由感到一丝震惊。这是多少士兵呀,在整个河畔,也密布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其中还有像他一样被雇佣而来的两艘明国商船和一艘柔佛的马来商船,均在装运大量的士兵和作战物资。
“愿上帝保佑他们的对手吧!”勒瑞斯·斯卡雷特船长低语一声,这么庞大的兵力,据说,就为了攻占南边一个几千人的小岛。这些东方国家,打起仗来,都是如此大手笔,动辄出动成千上万的军队。
而令人更加可怕的是,这些东方国家,不像东印度群岛那些土人国家,他们有完备的管理机构,有成体系的治理模式,以及属于自己的传统文化和习俗,军队规模也是非常庞大。这一切,远远不是依靠几百人的西方殖民军队所能轻易击垮的。
也就是说,这些东方国家,比起那些东印度群岛上的土人国家,以及印度南部的土邦,显得更加文明,更加先进。如同那个庞大的明国,在他面前,只能收敛西方国家低下的殖民手段和弱小的武力。当然,目前那个明国似乎遇到了一些问题,饥苦的农民发起了暴动,北方的鞑靼在不断进攻他的北方边境。也只有明国的南方,依旧繁华富庶,给每一个到来的西方商人,提供无数精美的瓷器、丝绸。
正在浮想联翩之际,“米兰德拉号”的大副向他汇报,广南国此次出征的统帅需要见他。
“尊敬的将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勒瑞斯·斯卡雷特船长恭敬地问道。
阮玉成看着面前一脸大胡子的葡萄牙人,虽然嘴角带着笑,但眼睛里却透出一股狡黠,恐怕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我们广南国愿意再给你加五千两银子,希望你们可以将船驶近到岸边,利用你们船上的火炮掩护我的军队登陆,如果遭遇敌人的船只,必须与我们的水师战船一起将他们击沉或者俘获。”阮玉成说道。
勒瑞斯·斯卡雷特船长听完通译的翻译,愣了一下,随即使劲地摆着脑袋,拒绝道:“不,不,不!将军,这不符合当初我们与贵国达成的雇佣协议。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你们送到南边某个小岛上,我们不会参与到你们的战争当中。因为,我们是守规矩的商人,是不可以做出武力攻击他人的行为。”
对于勒瑞斯·斯卡雷特船长的说辞,阮玉成嗤之以鼻,这些西洋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哪个不是海上杀人越货的海寇。如今,竟然在自己面前声称是守规矩的商人!
“六千两!”阮玉成轻松地说道。
“不,不……”勒瑞斯·斯卡雷特船长继续摇头。
“八千两!”阮玉成沉声说道:“要知道,那个小岛上武装未必敢派人来阻挡我大军登陆。而且,我广南水师百余艘战船,何人敢驾船与我交锋!借用你等船上火炮以作掩护,仅是本将预防万一之策。你若不应,那就此作罢!”
“将军,我们是商船,是不可以与人交战的。”勒瑞斯·斯卡雷特船长严肃地说道:“但我们葡萄牙人与你们广南国是存在长久的友好关系,为了维持这种友好合作关系,以及为了你的大军安全,我们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在你的敌人阻止你们登陆的时候,我们可以炮击敌人。一万两银子!将军,你是知道的,火炮发射后,炮管是会磨损退化的,还有火药、弹丸,以及我们所冒的潜在风险!”
阮玉成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虚伪的葡萄牙人,有种拔刀劈砍他的冲动。半响,他转身朝船舱外面走去。
“给你一万两!临战之时,我会派人指导你们何时开炮。”
听到身后阮玉成传来的话语,勒瑞斯·斯卡雷特船长满意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得了银钱,正好去暹罗、柬埔寨采购一些货物,然后回返蚝镜,这趟生意赚的倒是非常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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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汉洲兵卒的军服看着倒是显得异常精神!”原郑家避在新生岛上的水手梁三有些羡慕地看着校场上正在操练的陆战队士兵。
“看着是要比咱们大明的军兵要利落许多,但他们都把头发剃了,老子怎么觉得有些怪异。”宋七说道。
“有何怪异?”梁三说道:“剃了头发,在海上应该更好打理自个。十天半个月不洗澡,这头发不就馊了。我倒是早就想剃了头发,落得清爽。”
“三哥,我们入了汉洲水师,也穿这一身衣服?”另一个水手问道。
“那是自然。”梁三说道:“这岛上的胡大人不是说了嘛,入了汉洲水师,一切待遇自然与他们自家军伍一般。”
“嘘……,来了几个汉洲军人,估计是要招呼我们的。”一个水手看着两个汉洲水师军官正朝他们走了过来。
“俺是汉洲水师启明号的船长,齐统领命俺过来招呼你们一下。”万长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