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如何识得我?”
杨龙和唐紫金呵呵笑道,
“蓬来承字辈硕果仅存的道子周承学,蓬来山第一丹师,元婴境首席大师兄,东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
“何况显通老哥常常嘱咐我们,出来行走江湖,要多照顾照顾他的后辈,尽量留条命,不要叫他不好和师兄交待。我们怎么敢不上心多打听打听呢。”
周承学一听‘显通’的名字,剑眉倒竖,把手中拂尘一扫,掀起泼天道息!如卷惊涛骇浪!澎湃碧火,当面打来!
“魔道!死!”
“九转盘龙爆!”
唐紫金哈哈一笑,挺身而出,把肚腩一挺,肚脐一撕,哗啦一下从肚子里喷出一大堆白花花红通通的巨肠!化生如龙!张口喷出骇人的深黄色浓烟毒云!将道息火海轰然打灭,直朝碧火莲花轰杀而来!
饶是周承学堂堂蓬来道子,手段无数,但他打扮得干干净净,道骨仙风的,确实有点洁癖,遇到这种下三路招数,实在不愿硬扛,登时眉头一皱,情愿避让一手,立刻掩起口鼻遁光而走,瞬息间飞出城皇庙地洞,并一甩袖,随手打出十八颗明珠,那一串明珠落在天穹,瞬息成阵,若明星闪耀,散发出无尽碧海霞光来,连成一片,把城皇庙方圆十里皆起了大阵围住,宛如海天倒扣。
杨龙和唐紫金两个也不惧,一前一后跟出来外头斗法。
杨龙句偻着腰侧头道,
“老唐,他使得什么手段,瞎子我怎么啥也看不到。”
唐紫金挺着肚,歪头斜眼瞧了瞧,
“似是以定海神珠为眼,立下蓬来本家秘阵,把玄冥真息遮了天了。”
杨龙又问,“定海珠有几颗?”
“计有一十八数。”
杨龙点点头,“那骨子里还是晦明六门阵,你破阵的时候要小心阵路的变幻,生门随时都可能变死门,别给小辈阴死了,说出去招人笑话。”
唐紫金扭头瞪他,“啊?我去?”
杨龙反瞪,“你不上让我个瞎子上啊!?”
唐紫金没办法,拍拍肚子上的肉,肚腩裂开个大口,这回不止那集结在一起,犹如龙头的大肠,连两扇肋骨也插出来,好像翅膀一样张开了,一边忽扇着,抖得血沫到处都是。
整个人狂暴变异,就如个双翼飞龙,脚爪个脓包似的,扇起骨翅飞起来,冲入天上大阵中,很快云层间便光霞绽放,浓烟四绕,青黄亮色光芒绽放,狂啸尖鸣之声不绝于耳,大斗起术法来。
杨龙侧耳听了一会儿,忽然扭头,看向指尖夹着柳叶,无声无息出现在背后,似乎也想还他一下的琼英,
“不就试探了你一下么,这就要捅我啊?用剑的,心眼别这么小,哪儿有一点剑仙风采哟。
你实在想斗,咱们正经比试两手,别搞这种下三滥的。”
琼英犹豫了一下,后退了三步,擦着脸上的血,换了一口气,
“你到底是不是瞎子?”
杨龙笑着朝向琼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灰蒙蒙的眼仁,就好像视网膜上照着一层厚灰,几乎童孔都瞧不见了。
“我从小就眼神好,总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也不该看到的东西,以前还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后来自作聪明害死全家。便把眼熏瞎了,才省去好些麻烦,甚至这世道人心,还能看得更清楚些呢。
小丫头,你虽然堕入魔道,但资质不错,心还不斜,就是杀气太盛了,这么由着性子乱来,小心早死哦。”
琼英皱眉,“魔道,你说太玄道是魔道?你们罗教就是正道吗?”
杨龙呵呵直笑,“不敢不敢,我们都是些乡下人,虽然道理懂得不多,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要面皮的,哪里敢和山里人似的,动不动自称正道,诛你全家。
而死门道么,就纯是杀人炼功,损人利己,一群没理想的,叫魔道是抬举他们了。
而我们罗教弟兄,别的不敢说,至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只是这天下人,本就大多该死,杀之不尽,所以才显得我们也和那寻常魔道相差不大似的。
但你这种用剑的就不一样,你杀人不是因为那个人该死,是因为你就是喜欢,用剑杀人你开心,用剑杀人你高兴。
不信你自己问问自己,刚才一剑刺死阿犬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是不是觉得很兴奋。
嘿嘿,若没有这种疯劲,我猜你也练不成这种剑术。”
琼英抿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阿犬?”
杨龙朝身后城皇庙努努嘴,
“不就是那狗东西喽,他自己大概都忘了,我还记得呢。
我们以前屠了家门阀,他就被人家拴养在后院狗窝里,喝母狗奶长大的,人都杀光了才找到他,也不知道是个咋回事,就直接叫他阿犬喽。
哼哼,可惜啊,我们花了十几年才教他记起自己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想不到几百年不见,没人带着,他又自己倒回去给人做狗了,啧啧,那还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