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收起眉心的眼球,深呼吸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只眼对神识的消耗比穷奇的道体还大些,接二连三得用就感觉出来头晕眼花,有点负担不住了。
而且现在看效果来说,是专门针对‘非物’道祖的,羔羊羔羊崽什么的可以直接看崩溃,但对‘物’,凶兽道体之类的效果就只有定身,对人形就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过,居然又要应劫了?
说真的他修仙又没瓶颈的,居然还一个劲天降杀劫给他刷上限,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命所归么,还真是气运深厚啊……
李凡也是应劫应得麻木了,耸耸肩,又看着手中的伐鬼,不由有些心疼。
刚才伐鬼又磕又碰的全是硬仗,剑锋果然隐约有些磨损了。而辟天到现在依旧躲在剑匣里头动静全无,唤也唤还不出来,分明只是被陆豺眼里的光芒照着一下而已,居然伤得这么重么……
不过还好李凡还藏了一堆底牌,金蛟白星双剑的绝杀还在,只不过现在他确实也经历一场激战,累的有些气喘,真气运行得稍微有些不畅了,估计驾驭不动。
咳咳咳有点太装了。
好吧,李凡的疲乏主要还是神识上的,身体上倒是没啥大碍,也就是剥了皮看着有些渗人,其实伤的不重。主要是因为人皮道衣够给力,直接替死替掉了,哪怕被一斧子正中拍进墙面里都不痛不痒的。
不过说到人皮道衣,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的道衣还没全用光,坏消息是没用光指的是之前扒皮时,一起蜕下来的那三身。恩,沾了屎的……
当然李凡倒不在乎那个味,比起味道果然还是保命更重要一些,但这样看来,罗教的人皮道衣对各种法术物理爆炸效果都可以阻拦,但对掉心情的攻击,‘非物’‘物’造成的元神或者精神影响起不到什么直接反应,要不然应该刚才对阵羔羊崽的时候就消耗掉了才对。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得抓紧时间,赶在神教的追兵杀到之前把那血主诛除了。顺便涮羊肉把状态回满才行。
把人皮道衣裹在身上穿好,收了拼断的双锏,迅速打扫了战场之后,李凡手持伐鬼剑走向祭坛。
神教的法术确实厉害,他和陆豺大动干戈,又轰又炸了半天,这祭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落阵的幡旗都纹丝不动的。李凡转了两圈立刻明白,就他那点阵法水平,这大阵压根打不开!
抬头看向钟乳上,如同爬山虎一般弥补的血网缓慢蠕动着,依旧慢慢得向岩壁上蔓延生长,这样子和之前所见的羔羊不大一样。大概是已经被培育了很久,接近成型的魔胎了。
而钟乳底下,被石柱凿穿了胸腹碾压在巨大法坛中心的少年,气息游离,双目无神,形同枯槁,一口一口嚼着扔在他脸旁的太岁肉,几乎不成人形。
也不知道是这法阵厉害,里头被封的人完全不知外头打成啥样了呢,还是这少年已经自闭到对外界的轰鸣爆炸都没有反应了。
于是脸上皮都没有的少年,就站在法阵外,看着不远处只剩下皮包骨的少年。
此时两人都人不人鬼不鬼的,眉骨之间倒确实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个人就是李宥,大概也就是刚刚加冠的年龄,一个娇生惯养的宗室嫡子给整成这副样子,也是惨的很。
看着他,李凡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未来和命运。
他的心中有一丝怜悯,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明悟。
在这个世界,权势,出身,富贵,命数,都踏马是虚的。
只有实力才是根本!
手里有剑就可以大声说话,就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没有自保的力量,那哪怕是皇亲国戚,王子王孙,身份地位再尊贵,也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李凡闭上眼,再睁开时,黑白光耀的双瞳中,最后一丝丝贪恋人间富贵的犹豫踟蹰,也消失殆尽了。
在这瞬间坚定了道心,他从脑后的泡泡中摸出紫绶仙衣披在身上,乾坤袖一甩,将捆仙绳捆着的霍山莫连给扔了出来。
他也不担心这圣女还能反杀怎么的。绑票的时候就确认了霍山莫连确实只有练气水平,顶多会些武功,甚至还没筑基。而且又用了捆金仙的捆仙索绑成个蝉蛹,再能翻车也无话可说了。
“别装睡了圣女殿下,心跳得和兔子一样。我又不会杀你,叫你觉醒了怎么办?相反若你帮我一把,我这就放了你。”
李凡仔细检查着法阵幡旗上的咒文,试着踩了两下禹步,可阵脚居然纹丝不动。于是继续劝道,
“你还有大好年华,阳寿未尽,其实根本不想现在就觉醒成另一个人吧?何况和这个血主这么融合,怎么看都是你被吞魂丧命的可能性更大,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
李凡自顾自得说着,“你来打开祭坛,我来诛杀这妖魔,被神教的人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