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摸了摸。
没有。
是个阉人。
果然如此,李凡眯起眼,墨竹山有墨线这种东西,但凡是个男人,要是斗剑时那种地方受了伤,肯定第一时间给缝起来不错吧?
也就是说这个妖道,假如真的是墨竹山的弟子,恐怕在拜入山门之前就已经割了。
或者应该反过来说,这家伙恐怕就是人间道的内廷里,专门挑选出来,从小混入墨竹山内门的细作。
这群死太监……
李凡阴沉着脸站起来,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和偶然,客栈里也好,墓穴里也罢,所有这些事情,恐怕都是同一批人布置的同一个局。
也无外乎就是那些太监,把这具能一脚踹死金丹修士的尸王,暗中藏着养起来,以备非常之需。只不过被他们牧龙过来,偶然撞破了……
不对,真的是‘偶然’撞破的么?
改变线路往不周山牧龙是陆师兄决定的,这墓穴也是陆师兄引着他们来的,更是他让三个童子下墓采煞遇到了恶道,而关键时刻,这个金丹师兄却又不出现了……
人心……
人心叵测啊……
可李凡也没有太多证据,只有猜测,姑且先摇头不去想这些,用那件被打烂的紫绶仙衣,把道士的储物玉佩包了一团收好。
接着等着采集完煞炁,把碎尸又净化成干尸,就封了玉净瓶口,走出墓穴。
天色渐黑,明光符还在燃着,而陆师兄依然还没出现。
元玄宝支着身子躺在地上,正冲着另一侧陈道通的尸身发呆,看到李凡上来了,才回过神来,“我还以为你失血太多,晕在地下了。”
李凡举举手里的瓷瓶,“在采煞。”
元玄宝一阵恍然,然后若有所悟,“原来如此,你是用牧龙法剑,配合那煞尸除掉他的,还真是挺机灵的。”
李凡点点头,也不多解释,姑且还是帮陈道通把首级缝好,留了个全尸,然后给他拖到元玄宝身边放着。
元玄宝也不再说话,躺下来看着身边青梅竹马的友人,这种时候他大概也不想旁人一直劝,就想自己静静吧?
李凡又茫然站了一会儿,看看陆师兄还不出现,干脆又回身走了一趟,把狻猊的尸骸也检查了一遍,还捡回了剑光放尽的术剑,拿在手里看看,还真是如剑意说的那样,是把刻着符咒的木符剑,总算也了了状心事。
到最后实在是药效过了,血流不止,李凡是一点没有力气了,他才在墓穴边坐下,喘着粗气,满口滴着血,眼巴巴得瞅着逐渐昏暗的天空,心里期望着有仙人路过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能救他逃出生天。
可是陆师兄一直没有出现。
假如他真的和那阉人妖道是一伙的,就该收拾残局把自己摘清才对,无论是杀人还是救人,都不该就这么放任该由他负责看管的三个童子不管。
所以李凡也逐渐猜测到了他的结局,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哀,陆师兄看起来人还不错,不是叛徒总是件好事。
但不是叛徒的话,现在都不出现,恐怕……可惜了……陆师兄看起来人还不错……
昏昏沉沉,胡思乱想着,也不知枯坐了多久,大概到夜色将临的时候,李凡的神识中,隐约出现了一道虹光。
他依然低着头坐着,装死不动,只听到有人呼啦一声落下云头,急声问道,“还有活着的么!”
这声音还挺耳熟的……
元玄宝出声道,“张真人,我还顶得住,清月好像快不行了!先救他!”
“不必说了,含着这颗续命丹,勿泻了真炁!鹤童!载他回山,这个快不行了,我带着先走!”
然后李凡就感到那人大步走来,把自己拦腰提起来,耳边传来飞剑呼啸,化作光轮连转的尖啸,然后身子一轻,大致是直接御剑腾空了。
李凡眯起左眼望了对方一眼,依稀记起来,这老头是个相识的,之前喝五仙汤,还把他拽出去打猴子的那个,好像叫张九……什么的……
大概保住了一条命吧……
李凡心中一松,散开了一直凝在左眼的剑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
李凡被一股子扑鼻而来的山珍草药的香气给饿醒了,也不知道是煮的什么珍馐。
他扭头来回看看,发现自己赤身躺在一个青铜大釜里,好像泡澡似的躺着,周围放着乱七八糟的草药丹材,墨绿的汤水没过胸口……
靠!原来煮的是老子自己!这是要拿去给谁下酒!
“救,救命!救命啊……”
李凡伸出手扶着光滑的釜壁想爬起来,突然反应过来,仔细瞧瞧,发现右手已经被接好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伤口出的新肉,经脉运行稍有些滞涨疼痛,但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大碍。
几乎被剑光炸飞的右脸也补全了,只是右眼还有点看不清,闭着眼会舒服一点。
至于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