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法王怎么了?
这是苏彻心里不断闪念的一个念头。
阴阳法王,论起资历犹在老狮子之上的四品高手,传说中是上古某位玄门大派的孑遗,自开一界,威福自专。
这个世界没有成体系的阴曹地府,阴阳法王可是实打实存世已久的一方鬼王。
可眼下这阴阳界,苏彻这样的外人过来看上一眼,大概就能瞧出一副行将崩溃的样子。
六部鬼帅各自为政彼此为敌只是表象。
刚刚那红衣女鬼,哪里是什么厉鬼,分明就是游离于阴阳界正统体系之外的鬼修,居然能如此大摇大摆的拦截外人不说,看其行止这类鬼修俨然已经自成一系。
昨夜郭北县城外棚子里的那位神秘莫测的剑修更是直接针对这位阴阳法王。
苏彻心里大概有个判断。
这头老鬼绝对是出事了,看来自己这次要离开阴阳界倒是有些麻烦了。
苏彻瞧了旁边的陆柏一眼,若是能够提前给冯不行或者庾赜留个消息也算是聊胜于无。
“老太,都这样了,你还不跟我们交给实底?”
陆柏的好就好在有些事苏彻不用提点,自己就会提苏理刑讲明白。
“啊?”
那老鬼太公冲还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那行吧,公子,太兄这般高义,咱们就帮他再干几件好事,给太兄扬扬字号。”
“别,别啊。”
太公冲连忙摆动双手。
“我的左公子,咱们可说好了要同舟共济的。您老人家是抬手便能摸天的金刚,我可承受不起您做的这些好事。”
“同舟共济,就要有个同舟共济的意思。”
苏彻看着这头老鬼。
“我怎么看太兄你一副随时都要下船的样子啊。”
“误会,全是误会。”
太公冲领着两人走在两边坟茔不断夹着的羊肠小道上,双面鬼将挺着那面大盾走在最前面。
坟茔之中不时有一只只尚未烂透的枯手伸出来,那双面鬼将便伸开拳脚直接撕扯下来,填入腹内。
“莫说我老太不仗义,就您这一手精深的玄阴法门,东海上哪个剑修能练出来?”
太公冲指了指前面的双面鬼将:“想来那位高人在公子您这也看走了眼”
“他没有走眼。”
苏彻并不觉得自己这点修为能瞒过昨日在郭北县外棚内见过的那位剑修。
只是人家看破不说破而已,若是连一点玄阴法门都不会,拿什么冒充北邙鬼祖宫的人?
“他走没走眼,反正我是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您绝对不是庾赜的亲戚。”
太公冲说着向着另外一边指了指。
“我大胆的猜一猜,您是那边的人,对不对?”
苏彻看着他指得方向。
这阴阳界内无有日月不辨东西不说,就连道旁的坟包都一会这个高一会那个低的。
太公冲指得是哪边?苏彻可真没有看出来。
“要我说你们太素教在东海盘根错节经营这么多年,早晚也该在这中土插上一手了。这中土虽然不如往日,可说到底也是道佛两家的种民之地,要是能以这阴阳界为立足之地,日后发展也未可知啊。”
太素教,那是什么东西?
苏彻看着这奸滑的老鬼,看来这位也是会错意了。
“你猜错了,我不是太素教的人。”
“行,我知道规矩。”
太公冲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既然您这边真人终于露相,我也不瞒着了。”
太公冲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说道。
“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寿同天地一愚夫,万劫阴灵难入圣?”
“头一句听的少,后一句却是快磨破耳朵了。”
“不知道公子对这前后两句怎么看?”
“这前一句,依照我的理解便是法力神通之上也要看心性,不然便是修行到了一品地仙能够与天地同寿,可论到底却同凡夫无什么区别。”
“而后一句,似乎是在说鬼道修行之难。”
“公子的解法也算是此界之中的主流。”
太公冲语气之中带着一股落寞。
“不过公子可知道这两句话到底是从哪里出来,又是因何而起么?”
苏彻不明白太公冲的意思,这两句话莫非背后还有什么隐秘旧事不成?
“这两句话是玄都宫当年一位掌教所说,讲得是曾经一件旧事。”
玄都宫的名头对苏三公子来说也算是如雷贯耳。
玄门第一巨擘,门下地仙排名第一,极少行走于人间,人间却处处都是他们的影子。
哦,还有那什么玄幽道真丹,苏彻因为这个破丹还小小的损失了一笔补偿给宋祁那个棺材瓤子。
“公子既然是太素教门下,自然不同凡俗之人,应当也听过五方五帝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