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禁嘀咕,但话可不敢说出来,只得垂着脑袋,弱弱开口:“老奴去外面迎迎,这会儿家主怕是已经到外面了。”
说着,他赶紧就往外走去。
老家主也太心急了,要他说,闵遗公子左右是他们闵家走出去的,就算现在关系闹僵了,之后再说几句软话,肯定还会乖乖回来的啊。
老家主完全没必要那么担心,等家主的伤好了,让家主去轻家走一趟,闵遗公子还能不回来?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来,老家主一向要面子,让他向年轻一辈低头,他自然是不肯的,这件事情,也只能够让家主去做。
他出去的目的,不仅是想回避老家主狠辣瞪人的眼神,另外也想提醒一下家主,让他主动提起这个事儿,避免让老家主提,面子上过不去,从而更惹怒了老家主。
老仆在院子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几个护卫,将跟死狗一样的家主,用担架抬了过来。
看到家主那副惨样儿,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心里暗道:闵遗公子下手也太狠了,家主可是他的父亲啊,都能下得去这个狠手,也不怕遭雷劈吗?
“忠叔,你怎么在这里?”
闵家主被抬着来到老仆的身边,咬着牙问话。
这并不是他有多讨厌眼前的老仆,也不是抱怨什么,而是护卫们每走一步,他身上就痛一痛,实在是痛到满头大汗了。
那个孽子,他这些天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了。
“家主,外面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老仆忠叔看着他,问。
“知道了。”
闵家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心里暗暗觉得闵遗那个孽子,真是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了。
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都能够遇到华炎绝顶的主事人,关键是,还能够巴结上,这样的幸事,怎么没落到他们闵家其他弟子身上呢?
还有,那华炎绝顶的主事人什么眼神啊,怎么能够看得中闵遗这个蠢货呢?
曾经的闵遗要修为没修为,要本事没本事,唯一能看得就是那张脸了,还跟他那个贱人娘长得六七分相似。
每每看到他,就让他想到了那个贱人嫁给他后,他阿谀奉承地讨好她的情形,让他食难下咽。
原本以为,一个轻家就已经够让他难受的了,却没有想到,这次闵遗竟然与华炎绝顶的人有了关系。
而且这关系还不浅,竟然能够让他直接去往华炎绝顶,做领主!
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出,他父亲肯定后悔了,这是想要向那个孽子服软,又拉不下脸来,所以才会让他过来。
主要是想让他出面,去向那个孽子服个软,好让闵家,也能够拿到去往华炎绝顶的名额。
“老家主的意思,家主您应该也能够明白,家主,听忠叔一句劝,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让老家主开口,您才去做,毕竟,闵遗公子是您的儿子,是不是?”
闻言,闵家主很想深吸一口气,但没吸到一半,就感觉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他只得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多谢忠叔提醒,我记下了。”
“嗯,家主记下就好,也是忠叔多言了,相信家主心里早便有数的。”忠叔应声,又说了几句好话。
只可惜,这些好话听在闵家主的耳中,可并没有什么好的,只觉刺耳。
但他又不得不应着,忠叔是他父亲身边的人,说不定自己一百句话,都没有忠叔一句话在他的心里有地位呢。
这种权力比他还大的老仆,他还真不敢招惹。
“忠叔,我父亲的心情,很不好吗?”他问。
忠叔脸上的神色一顿,眸光闪了闪。
老家主的心情要是好的话,他也不必出现在这里的啊,在里面等着不是挺好的嘛。
这会儿,老家主的心情应该是更不好了吧?毕竟他在外头,等了许久,久到老家主可能以为,过去一整日了。
都说度日如年,说的就是现在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闵家主想想也是,别说是父亲了,就是他听到闵遗那个惊天的消息时,也是气得不轻,恨不能将他那个能将他带入华炎绝顶的朋友,给抢过来。
可惜,他做不到啊,也只剩下嫉妒的份儿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抬本家主进去啊!”见气氛沉默,抬着他的几个护卫像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语气极不好地吩咐。
本来是该生气的,但是这几日,他已经学会了哪怕是天塌下来,都不生气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只要生气,身上有所扯动,那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大灾难,让他痛不欲生啊。
思及此,他又对闵遗那个孽子加深了几分恨意。
那个不孝的玩意儿,竟然敢对他动手,而且还下手那么重,他之前还想着等自己的伤好了,一定要让孽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