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机械改造后的身体，对世界的感知多了一层解析功能，可以收到实时反馈。

但封棋听蔚薇说过。

机械改造后的身体对世界的理解是加深还是减弱，她更倾向于减弱。

血肉之躯是远比机械之躯更为精密的仪器，相对脆弱的同时，对世界的感知力要更强。

只是这种感知无法以数据的形式呈现，所以会出现机械化改造对世界的理解要强于血肉之躯的错觉。

这条牺牲线，封棋并不在乎这个问题。

毕竟他要的是寿命，要的是陪伴人族崛起，见证人族的兴衰历史的时间。

拥有机械化改造的身躯，他已经获得了一张通往未来的门票，此后寿命不再是限制。

回想曾经，封棋内心唏嘘。

他还清楚记得当年自己在星城中学毕业时，在同学老师的见证下，将对未来的寄语埋在地底的时刻。

那时候，他的梦想是长命百岁。

希望自己能够突破寿命的诅咒，活过100岁，去了解未来的种种谜团。

站在历史的今天回望过去，他发现自己早已跨过了布满荆棘的道路，站在了新的起跑线。

体检结束离开机械化改造实验室，回家的路小幽绕着他不断盘旋，时不时伸手戳他的脸颊，或是身体的其他地方。

“小幽，你干嘛？”

面对询问，小幽面露期待道：

“老大，我可以和你一样进行机械化改造吗？”

“不能。“

“哦。”

……

破晓51年。

这天封棋正在办公室里翻看星城各机构部门汇总的报告内容，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接起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打来电话的是身处凛冬城的沐晴。

这么多年来，沐晴偶尔与他会有通话，讲述自己在凛冬城的发展与成长。

他能感受到沐晴对自己的依赖，但这份依赖的背后也有着自己的选择与坚持。

电话里，沐晴表示自己将跟随慕暚提前踏前往通天路的道路。

听到这里，封棋没有选择挽留。

他很早就考虑过一个问题，是否要将沐晴留在自己身边。

但历史已经证明了，沐晴前往凛冬城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人族最有利的选择。

人族内部其实并不团结，还有一支不受任何城市管控的势力：拾荒者。

他们曾经也是城市里的居民，但领域场降临让它们失去了故土，成为了流浪势力。

早期的城市资源有限，无法接纳全部的拾荒者，他们的安置始终是一个问题。

甚至因此让拾荒者与城市里的民众产生了诸多矛盾，难以融合。

沐晴是拾荒者的精神领袖。

只有她有能力将拾荒者完全聚拢在一起，成为一支崭新的势力，黎明军。

这些年来，沐晴与星城军部合作铲除了根植于凛冬城的剑族势力，却也导致凛冬城综合实力的衰退。

与一条牺牲线的发展相似，沐晴选择让黎明军与凛冬城军部融合，建立起凛冬黎明军部。

凛冬城就此彻底回到了人族的掌控下，也与星城建立起了稳定的盟友关系。

这里面，沐晴起到了核心作用。

现在凛冬城稳定发展，封棋就猜到沐晴必然会有一天来与自己告别，选择与慕暚一起前往通天路，镇守人类世界的大门。

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一条未来梦境线已经给出了答案。

一次去到未来世界，他发现太阳还未被吞噬，人族的修炼体系也还未崩塌。

这就证明，镇守通天路对人族的发展价值巨大。

通天路无法阻挡领域场的降临，却延缓了人类世界走向灭亡的速度，给人族争取了数百年，乃至更长时间的发展空间。

一条牺牲线，他到死都没能看到最终战的到来，这就是通天路存在的意义。

其次对沐晴而言，镇守一条通天主路能够让沐晴获得近乎于独强的成长模式，通过吞噬大量携领域场降临的领域族群，让自身实力得到飞跃式的提升。

1500年后的沐晴，或许将拥有超越他想象的恐怖战力。

所以他没有挽留沐晴的离去。

因为无论对沐晴自身成长，还是对人族的发展而言，沐晴前往通天路都是最佳的选择。

电话的最后，沐晴忽然语气变得俏皮：

“阿棋，未来最终战到来前，我定会归来，与你并肩而战……到时候请我吃大餐。”

“嗯……什么时候走说一声，我来送你。”

“不用送，我知道你很忙，送别徒增伤感，你别破坏了我坚定前往通天路的心，万一我突然不想去了怎么办？”

……

半小时的通话结束，封棋挂了电话。

这时手机颤抖，沐晴发来了一张自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