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后,杨曼秀的声音出现了,语气既兴奋又紧张:“儿子!你怎么那么早打电话回来呀?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舒远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赶忙深吸一口气,稳住了情绪后说:“妈,没什么事。我刚在饭堂打饭,看到白花花的米饭,突然想问问家里的农田什么时候征收。”
“你关心这个干嘛,又不急的,你毕业前能征收掉就可以啦,到时家里的钱都给你,给你在康州买房安家。”
舒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赶紧捂住话筒。
“儿子!喂!”舒远有阵子没说话,杨曼秀以为信号出了问题。
十秒后。
舒远故作大声的说:“农田早点卖了好,你就可以早点退休啦。”
“农民哪有退不退休的,再说退休了干嘛去?报纸上说,人太闲了就容易得老年痴呆症!儿子,你不好好读书想这些干嘛?”
老妈你担心的事可真多……舒远叹了口气:“关心你嘛……算了,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挂了!”
杨曼秀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嘟忙音,眉头紧皱,一秒后,蓦然舒展开来,欢喜的对老公说:“喂!儿子突然懂得关心我咧!”
……
放下电话,舒远到公共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碰上了丘俪。
“你…眼睛怎么那么红?”丘俪关切的问。
舒远接过他手中的盒饭袋子、推开门,同时说:“刚才在窗口抽烟,一阵风吹过来——扑街了,烟灰进了眼!”
“啊?!那得多痛啊!”丘俪痛苦的皱眉眯眼。
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持续忽悠你的哦……舒远笑了笑,边走边唱: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天呐,这声线…好动听……丘俪再一次刷新对舒远的认知。
……
第二天、星期日的早上九点五十分,小清和彬哥来到了工作室。
“彬哥喜欢喝什么茶?”钱宝华一边问,一边带他们走向开放办公区一侧的小会议桌。
“都行”
彬哥随口应了一句,借着观察环境的机会,瞄了“丘丽”好几眼,但丘俪一直低头不理人,他只好走到桌前自顾自坐了下来,说:
“你这办公室还是很有特色的嘛。”
那是……钱宝华谦虚的回应:“一般般吧。”
然后开始冲茶。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高雅。”丘俪站着欣赏墙上的挂画,《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
超!什么鬼花,画得没点精神,垃圾……彬哥心里鄙视了梵高一大顿,拿出烟盒,一边掏烟一边问:
“钱老师,你的手卷烟呢?”